“是。”苍岚恭顺的应了一声,行到床边。
他推门的时候便察觉到了房间里的不同,现在已经是秋半了,屋外正刮着瑟瑟冷风,在他来时还曾感叹过路上伏地的落叶之多。
而这里仅仅一门之隔,屋内暖的甚至要压过盛夏,简直有种荒诞的割裂感。
床上躺着的人在被子里的时候是小小的一团,越是接近温度就爬升的越明显,床附近的空气中似乎都泛着热气,让他有种仿佛在靠近火焰的错觉。
苍竹没有急着碰她,先是端详了一下:她的脸非常红,细叶似的眉毛皱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呼吸声很重,露出来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在上面抓出道道折痕。
离近了之后,他在她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雄性气味,那味道中阴鸷的攻击性丝毫不加以掩饰,宣示着主人霸道的占有欲。
苍竹的手在袖子里握紧又松开,垂眸掩住眼中沉郁的情绪,探向她纤细的手腕,触手的温度立刻让他吃了一惊,简直仿佛被火焰给撩了一下似的。
他开松手,想去摸她的额头,却被几根纤细的手指给反握住,她抓得紧紧地,仿佛手里的是救命稻草。
苍岚在旁边站着,看见这一幕,眸色渐深。
碍眼。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苍竹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她握着,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摸她的额头——比手上的温度更高,烫到几乎灼人的地步。
蛇族体凉,端木焰紧皱的眉头在他的手放上去的时候慢慢地放松了些,似乎是觉得舒服,苍竹见状嘴角微勾,摸了摸她带着汗珠的额头。
苍岚看着这一幕,尾巴尖焦躁的动了动,又被他按捺下,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探查完了吗?该如何治疗?”
“似乎是幼崽会得的发热症状,有些严重。需要降温,但不能让她受凉,最好是静养,多休息。”苍竹轻轻拿开她抓着自己的手,看那纤细的手指失去目标后再次抓上被子,眉目间带着隐约笑意。
“我知道了,退下吧。”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苍岚在床边坐下。
她的脸比之前在温泉里的时候还红,他伸手点在她的脸上,轻轻按了一下,软嫩的脸颊肉被他摁的微微凹陷。
这么烫,真的不会出问题么。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否也有过这样发热了,身为神眷者,身体强悍是理所当然的事,至少在他有记忆的时间里似乎就没有生病的时候。
冰窖里还有剩余的冰,是夏天时用剩下的储备,蛇族的体温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但自身对温度的耐性偏脆弱,即不喜欢低温,又耐不住高温。
盛夏要降温,凛冬得取暖。
降温……
苍岚垂眸,把尾巴试探着搭在她的手腕上,端木焰很快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抓住了他的尾巴尖,五指收紧牢牢地握着。
那点灼热沿着尾尖飞快地传遍全身,他不太适应的动了动,摁在柔软床垫上的手背浮现出忍耐的青筋。
他缓缓舒了口气,不顾少女的阻拦,从她的手中抽出尾巴尖,把沉沉睡着的人抱着换了个姿势,长长的尾巴整个挤进她的怀里,被端木焰迅速抱住。
她的动作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不仅胳膊抱着,两条纤细的腿也夹着,脸埋在冰冷的鳞片上,跟他的尾巴贴的紧紧地。
苍岚被烫的浑身一颤,感觉像是被一团火给抱住了,一时间整个人都有点僵硬,蛇尾上的鳞片尽数炸开。
他竭力忍住想把尾巴抽出来的本能,过了片刻稍微习惯了些后才放松下来,鳞片重新恢复成顺滑的模样,只有睫毛还在不明显的轻颤。
尾巴尖不似他缺乏表情的脸,搭在少女的腰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
端木焰没安稳多久,嘴唇便开始在鳞片上无意识的蹭着,还发出了呜咽似的哼声,听起来娇弱的可怜。
那点细弱的力道似有若无的轻磨,苍岚痒的脊背发麻,恨不得马上把尾巴抽出来,手指紧紧地掐住了枕头。
她其实是渴了,本能的想找喝的,潜意识里觉得冰冷的地方与水有关,于是没过一会儿就伸出舌头去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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