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记录的目的是让你以后翻看,或者是没有参加过手术的人看到,都能尽可能还原手术过程,还是要化繁为简……”周牧顿了顿,他发现褚钰好一会儿没有吭声了,于是问道,“能听懂吗?”
褚钰这才晃过神来,连忙点点头。
周牧见他发呆,傻的可爱,忍不住轻嗤,问道:“走神?”
褚钰如钟摆一般摇头:“没有,我坐在您身边,有点、有点紧张。”
褚钰回答得还是很快,不假思索。
紧张?周牧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凶神恶煞的人。
他试探问道:“怕我?”
“不是。”褚钰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喜欢而紧张,这是可以直说的吗?
周牧耐人寻味地笑了,继续问道:“褚钰,我们好像不是第一回见面了吧,你紧张什么?”
褚钰嘴唇微张,他一时不知周牧所说的“以前见过”是指哪一次
然而对于褚钰来说,两人初见的场景,不是在手术室,也不是在病房,更不是在宠物店,而是半年前的那个酒会,周牧帮他解围,还送他回宿舍的夜晚。
那个令他久久不能忘怀、至今都还会时常想起的相遇。
周牧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端出了一副拒人千里的冷相,道:“如果不是怕我,刚才给你讲课,你却走神了,我可要罚你了。”
“您要怎么罚我?”褚钰竟然有点期待,他暗骂自己脑子废掉了吧。
周牧却轻笑了一声,对他的问题恍若未闻:“好了,该讲的我都讲完了,还有不会的地方,问你的温老师吧。”
说完,周牧正欲起身,不料,下一秒,袖子被人拽住了。
是褚钰,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周牧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周牧微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褚钰,他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名利场上,都是别人对他敬而远之不敢靠近的角色,如今却有个见了不上几面的小孩,胆敢拽住他的衣袖。
褚钰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妥当,但仍试着强留,道:“周老师,您可以继续教我吗?”
可话一说完,他又没底气地默默松开了手,心里生出了几分后怕。
周牧若要离开,谁也留不住,周牧本也不是他的带教老师,周先生心情好了可以给他多说两句,可如今,自己这么做又算是什么。
可既做了,褚钰就像是吃了“豹子胆”,眼神不躲避不止,还继续开口道:“可以吗?”
像是央求,又有点隐隐撒娇的意味。
他心里莫名一紧,顿了顿,又重新坐下来,手搭在鼠标上,继续给褚钰讲了起来。
褚钰点头,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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