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满怀愁绪的李亨下意识就来了杜二娘帐中,向她倾诉忧愁,张良娣美艳年轻,可性格泼辣,虽也聪明能给他拿主意,可李亨如今更需要安慰。唯有杜二娘,性格温婉和顺,不但能给他出主意还能安慰他。
也只有杜二娘拿他当太子尊敬。
杜二娘听着李亨的倾诉,果然好生安慰了一番李亨,又靠在李亨的肩膀上给他出主意。
“寿安公主能够依靠剿匪立下军功让将领们听话,妾身以为殿下也可以有学有样,也带兵剿匪,让军中将领们对殿下刮目相看。”
李亨不禁心动,犹豫道:“如今两军交战,本宫去剿匪是否太过不妥?”
“又不是真剿匪,妾身只是类比罢了。”杜二娘声音越发温柔,“妾身听堂兄提起过,不少叛军没来得及撤进雄武城只能在附近山林流窜,如今军中也在派人四处收剿这些叛军,这些叛军就是殿下的军功啊。”
“妾身堂兄可以为殿下拨出八百骑兵,八百骑兵足以对付流窜的叛军了。再不济,八百骑兵也足以给殿下断尾,护住殿下。”
李亨听着越发心动不已。
自身安全有保障,还能立功让军中将领对他刮目相看,这个主意越想越不错。
“那就要劳烦堂兄了。”李亨嘴甜哄着杜二娘,他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向嘴甜,这一点倒是深得李隆基精髓。
杜二娘抱紧了李亨,下巴搁在李亨肩头,背对着李亨的那双眼睛中满是冰冷,双臂温柔抱着李亨的脖子。
“妾身如今只有殿下可以依靠,自然要事事都为殿下考虑。”
昔日李亨有求于她父亲的时候,也是这么亲亲切切称呼她阿爷为岳丈。可怜她的阿爷上了李亨的当,真把李亨看作女婿,为李亨跑前跑后拉拢大臣,最后却落得全家都被活生生打死在大理寺的下场。
草叶枯黄,林间起了一层薄雾,天上飘着一阵小雨,落到人身上便已经从雨水变作了小冰碴子,冷冽的风从甲胄缝里往里窜,直让人打哆嗦。
李亨起了个大早,他饮了一碗肉汤,暖洋洋的肉汤让他的精神更加振奋。八百骑兵已经准备好了,杜二娘借口不放心李亨,也换了一身甲胄,假作医女,跟随李亨一并出发。医营之中大半的军医都是女郎,杜二娘这个借口并不突兀。
“出发!”李亨骑在丰神俊朗的战马上,腰间带着长剑,身上穿着极为神气的明光铠,意气风发领兵便出了军营。
今日便是他建功立业之时!
杜二娘借口要收拾东西慢了一步,李亨也没有管她,毕竟这八百骑兵还是杜二娘操持来的人。
而后杜二娘就在太子帐外“偶遇”了张良娣,张良娣的脸色不好看,在帐外撞到杜二娘便毫不客气冲她翻了个白眼,“哟,今日怎么还有时间不缠着男人了。”
杜二娘楚楚可怜后退一步。
“装什么委屈样,就算我真欺负了你,李亨难道会给你出头吗?”张良娣看不惯杜二娘这幅小白花的模样。
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郎,做这种争宠的手段真是辱没了门楣。
“太子呢,没陪着你?”张良娣伸头往帐内打量,她来找李亨有事。
杜二娘轻轻捂嘴笑了笑,面上浮现羞涩:“太子要带妾身去打猎,已经先行一步了,妾身也要陪太子去了,便先告辞了。”
杜二娘走后,张良娣脸瞬间拉了下来。
“拖后腿的东西,两军交战的时候他带着姬妾去打猎,也不看看是让他享乐的时候吗?”张良娣咬牙切齿。
她算是看明白了,李亨这人得志便张狂,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就不能让他日子过得太好。亏她先前还惦记着夫妻一体,想着大事当前,容忍李亨宠爱那个姓杜的这么久。
张良娣吩咐左右:“把太子带着姬妾去打猎的事给我在营中好好宣传一番,让旁人都知道咱们的太子是个什么东西。”
不让李亨吃吃亏,李亨还以为又攀上了杜家就能把她张家撇到一旁了。这朔方军中有姓杜的将领不错,可也有姓张的将领呢!
李亨第一次正儿八经带着军队出门,十分兴奋,但凡男人又哪个没有幻想过上阵杀敌呢,只是这些年他一直被困在圣人眼皮子底下,没有这个机会,如今有了机会,李亨兴奋极了。
又有说话好听的杜二娘捧着他,李亨只把这当做一场踏青。
丝毫没有察觉到路越走越偏,身后跟着他的骑兵也越来越少。
寒风越发凌冽,马蹄踩在枯枝败叶上,咯吱作响,掩盖了另一股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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