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束缚松动,桑宁宁顾不得疼痛,条件反射就要去握剑,却被人握住了手。
那人轻轻一叹:“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蓦地,桑宁宁睁大了眼。
她近乎错愕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青年:“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
还能怎么?
想起当时容诀的神情,流光仙长都觉得头疼。
“这鬼哭林竟是与离恨天境有关?”
方寸堂的季长老长叹一声,转向了另一边青龙峰的人:“阴师侄,在座所有人中,唯有你清楚当日情形。如今各派长老齐聚,师侄不妨将当日之事再说一遍。”
有了景夜扬那内门弟子的传讯,青龙峰上的长老来的最快,一时间流云宗竟然快要齐聚。
看到此景,饶是流光仙长心中都有点复杂。
明堂洲的大诚真人道:“阴小友不妨说说缘故。”
阴之淮沉着脸,将当日之事又说了一遍。
那日阴之淮被桑宁宁一语破开多年心结,千种思绪涌上心头,更有记忆纷杂,终是没撑住晕倒在了原地,被人带回了青龙峰上。
因他有修为倒退,心境大跌之兆,将青龙峰长老吓得不轻,还请了坐诊主洲的明堂洲弟子来看。
而当日坐诊主洲的恰好是沈素心。
不过这一次,沈素心没有在场,她正和洛秋水一起,带着各大门派中的弟子在勾陈洲镇上清除那些不断涌出的怨魂。
于是这也导致在场再也没有人能拦下
() 戏瘾大发的流光仙长。()
只见听完阴之淮的话,流光仙长不可思议地倒退一步:“合着阴师侄,你欠了我小徒弟一样东西,至今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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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之淮咬牙道:“是。”
流光仙长倒吸一口凉气,斜了青龙峰的长老一眼,抑扬顿挫道:“这么些年,我收些利息也是正常吧?”
青龙峰张长老神色不变:“流光仙长想要什么?”
流光仙长直截了当:“贵脉多忘事,一直扣着我小徒儿L的溯魂灯未还,不如借着这次机会一并还来?”
这话用词不伦不类,更是多有讽刺,青龙峰的另一位长老终是忍不住了:“当年那桑宁宁带着我门中罪人容诀叛逃,我们还没论罪处置呢!”
景夜扬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叛逃?叛什么逃?”他笑嘻嘻地从流光仙长身后伸出头,“大家都是流云宗的,怎么能算叛逃呢?不过是从一个山峰到另一个山峰,这在别的门派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话虽如此。
但在场谁不知道,流云宗横跨六大洲,最是广袤?
其余门派俱是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想笑又不敢,流光仙长却合起眼,权当看不到。
长老被气得拍案而起:“你——”
“好了。”
张长老不悦地抬手止住了他们的争吵。
如今到底各门各派都在,他不愿被人看了笑话,于是只看向了流光仙长,肃容道:“容家一事,想必流光仙长也曾听说,不知那位容公子在司命峰上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心思浮动。
流光仙长睁开眼,老神在在道:“一切都好,好到我峰上众弟子俱是怀疑,你们峰是不是中了蛊,竟然凭白说这样好的人‘居心叵测’‘勾结他人’。”
张长老皱眉:“我青龙峰未曾——”
“是我容家判定。”
这声音远在天边,又如近在耳边。
众人一惊,回过头,只见一老者从天边缓步而下。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正是这一任容家家族。
容守言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落在了流光仙长身上。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怜悯:“仙长,那孩子是不是也在鬼哭林中?”
流光仙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继而哂笑:“是又如何?”
“可惜啊。”容守言长叹,“我观这鬼哭林已然被怨气包裹,若是想要清除,便只有一条路。”
“——毁掉鬼哭林。”
……
确认了面前人真的是容诀后,桑宁宁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历经了一番苦战,她也需要修整调息一番。
“你自去吧。”
容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恢复了往日的亲昵,“我来帮你守着。”
眼见桑宁宁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容诀才垂下了眼,看向了方才的几棵树,微微蹙起眉。
他嘴角
() 含着笑意,姿态优雅又从容,宛如闲庭信步,可事实上,每当他经过一处,那扭曲的树干上都会传来阵阵惨叫,隐约还有无数张拥挤的人脸凑在一起,似乎想要树中挤出来似的。
“抱歉。”容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又怜悯。
“你们伤了她,我没办法放过你们。”
他的腕上已经被蛇鳞覆盖,瞳孔也成了金色,淡淡地向林中看了一眼,抬手间,一片金玉琳琅之声。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怨魂已经被捆缚于面前。
“你、你快放开我!”
即便跪倒在地,那团黑雾犹在挣扎:“我奉命……在、在为尊上捕食……你个小小修士,若是识相就放开我!”
黑雾只听到了一声轻笑,下一秒,它就被人拦腰砍成了几段。
它的头被人拎在了手中——不,这根本不是人类的手!
这、这这是骨头!
哪怕指骨修长,颜色均匀漂亮的像是白瓷……可这、这也并不妨碍它根本是森森白骨!
修长的手指从头顶往下扣住了黑雾的头颅,那短了一截的小指恰好扣在了它的眼眶内,黑雾痛得惨叫一声,容诀却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黑雾。
“你不是怨魂。”容诀道,“你是甘愿为怨魂所驱使的伥鬼。”
倒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你为何会盯上她?”
“她的剑,剑上有很吸引我的东西……”黑雾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惨叫。
“——我、我错了!大人饶命!饶命啊啊啊啊!”
容诀对惨叫声恍若未闻,修长的指骨扣在黑雾之上,随着手指不断地收缩,黑雾愈发浅薄,最后竟然真的成了一个修士的头颅。
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最是憨厚老实的容貌。
他最后的神情定格在了张大的嘴上,只是容诀嫌他吵闹,问完话后,就割去了他的舌头,无趣地将头颅丢在了一旁。
几乎就是下一秒,盘腿而坐的桑宁宁睁开了眼。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团乱七八糟叠在一起的东西,然而还不等她走近细看,就被人遮住了眼睛。
“别看。”
耳旁的嗓音温柔,似是在诱哄:“不过一个怨魂伥鬼罢了,该问的东西,我已经都问出来了。”
桑宁宁默了一下,倒是没有反抗,只是疑惑道:“那伥鬼竟然长成这副模样么?师兄没受伤吧?”
容诀面色不改,他走在桑宁宁身边,闻言似乎笑了笑。
“我没事。至于伥鬼……它本就丑陋,加之我身上有景师弟送的符箓,这才能将它变成了这样。”
桑宁宁将先前自己和奚无水的那番遭遇说出,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位岳师姐……”
容诀摇头:“恐怕已遭不测。你们所见的,不过是魂魄执念一缕,她固执的逃脱出来,想让人避开此地,却没想到正是她引来了那个伥鬼。”
“不过,那位奚道友身上更有她庇护,应当是无事的。”
猜测真诚,桑宁宁却并不高兴。
她抿唇:“那镇上的其他女子呢?”
“那些人被关押的地方……若是我没猜错,应当是在在树林中西面,那一处最有可能是聚灵阵法的阵眼所在,这一出一旦闭合,就会让鬼哭林形成一个迷阵,困在其中的修士自然就出不去,而别的修士也进不来了。”
桑宁宁:“那大师兄是怎么进来的?”
容诀摇摇头,却道:“这法阵判定我并非修士。”
金丹被挖,已是个废人了。
桑宁宁一顿,生硬地转移话题:“那其他修士还活着么?”
“肯定有人还活着。”容诀笑了笑,牵起桑宁宁的手,一如往日那样。
“我们往阵眼去,只要破了这阵法,我们就可以离开鬼哭林了。”
安静地听完了容诀的话,心中觉得有些异样。
不知为何,大师兄如今越是温柔,反倒越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而是大师兄的话,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些?
桑宁宁歪了歪头,随手解决了一个路上的怨魂,哪怕掌心还在流血,却也浑不在意。
她收起剑,背对着容诀道:“师兄不必说这么多,我信师兄,我会跟着师兄走。”
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扣住,桑宁宁从不对容诀设防,一不留神间竟是直接被容诀拉到了身前。
冰凉的体温让桑宁宁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然而这一次,容诀却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桑宁宁疑惑地抬起头:“师兄?”
两人靠得太近了,气息都纠缠在一起,随着桑宁宁这一抬头,对方的发丝更是直接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探入了衣领中。
有些痒。
鼻尖再次涌入了独属于容诀身上的花香,耳旁也想起了对方歉疚的声音。
“抱歉,先前你下山时,我该与你一起的。”
桑宁宁蹙眉,摇摇头:“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事发突然,师兄不必道歉。”
容诀却道:“我只是想,倘若我在,或许师妹就不用受这样重的伤。”
这话说得奇怪,可从容诀口中,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桑宁宁一怔。
她停下脚步,望向了容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对方在说话时轻颤的睫毛,以及眼下那颗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显眼夺目的泪痣,心头忽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想要……舔一舔。
桑宁宁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抬手,轻轻按在了容诀的眼下。
她的指尖还带着血腥与黏腻,落在肌肤上,更有一种温暖又怪异的感受。
十分动人。
容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想,他应当是无法忍受桑宁宁同旁人做这种事。
想也不行。
光是想象,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只想将对方剖去血肉,再切成一万段,再与神魂一起,抛到烈火中去。
容诀轻轻叹了口气,他侧过脸,蹭了蹭桑宁宁的指尖,抬起手拢了拢桑宁宁的头发,又虚虚挡在了她的颈后,动作温柔的胜过春日微风。
“我上次说的话……”
“师兄上次说的话,我已经想好了。”
桑宁宁将贴在容诀脸上的手一路下滑,最后握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指,平静又认真地开口。
“我想择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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