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壮脸色一喜,赶紧把纸放好溜了。
偌大的屋子里又剩季明里一人冥思苦想。
除了想尹山的事,还要想帮派的事,帮派里的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五六十人之多,这个数量说多不多,但也能一口一口地把帮派的库房吃空。
还是得想个开源的法子。
季明里又喊来李大壮等人商量一圈,顺便给他们看了安玉写的内容,可惜李大壮等人和季明里一样大字不识一个,看着纸上内容只觉像一堆鬼画符。
季明里感到心累:“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休息一晚,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李大壮等人走了,季明里杵着手杖独自出去打水洗脸。
帮派里自然有负责照顾他的人,正是今天送饭的小鱼,但小鱼手里还有其他的事,每天东奔西走忙得脚不沾地,季明里看不过去,只让小鱼每天准时将三顿饭送来即可。
季明里单独住在一个院落里,除了他住的屋子和关安玉的屋子外,还有一个会客的堂屋以及一直没用得上的小厨房,几间屋子呈三面地包住院子,剩下一面只砌了高墙,墙里墙外种满高大树木,一扇双开的木门镶嵌其中。
院落修成不久,砖瓦墙壁还是新的,屋内的桌椅柜子磨损并不严重,就是整体太过简单,简单到有些寒碜。根本不像一个帮主拥有的住处。
院子左侧有个大缸,每天一早都有小弟从井里挑水过来把缸里的水换掉并填满,缸口用一块沉重的大木盖遮挡。
季明里便是要去水缸那里打水。
虽然他伤在脚上,但是始终得腾出一只手来拿着手杖,因此行动不算方便,原本用双手轻松推开的木盖在单手的推动下颇为吃力。
推到一半,他想到什么,停下动作。
转头看向隔壁屋子。
那间屋子的门和窗都朝院内,门窗紧闭,但门缝里透出一条微弱的光。
季明里撑着手杖转了个身,扬声喊道:“安玉。”
连喊几声,门终于被人从里拉开一条缝,昏黄的光由窄到宽地洒出来,半个逆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季明里看不清安玉的脸,不过通过安玉紧绷的身体状态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忐忑。
之前季明里对安玉没什么好感,后来安玉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一些关于尹山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季明里对安玉还是有所改观——他喜欢识趣的人。
“过来。”季明里吩咐。
安玉站在门后犹豫一会儿,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开门迈出一步。
季明里在原地等着,眼睁睁看着安玉跟蜗牛似的往这边挪,撑着手杖的食指不耐烦地点了点。
“快些。”他催促道。
安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双肩明显一抖,随即加快速度,但也就快了那么一些。
季明里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安玉停住脚步。
安玉没敢站他面前,和他保持了几步之遥的距离,乌黑长发被一根细长的发簪盘起一半,剩余一半凌乱地披在肩后,没了黑发的遮挡,那张精致的脸展露无遗,一双桃花眼躲躲闪闪地朝他看来。
季明里的目光从安玉的头扫到脚。
“谁给你的衣服?”
“李二壮……”安玉手指搅着袖摆,紧张得仿佛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那小子倒是好心。”季明里没有深究,转而说道,“你在我们这里不是只住一两天,我们帮派不养闲人,也不养吃白饭的人,从今儿开始,你得干活。”
这话宛若给了安玉一个重击,他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干……干什么活……”
“先给我打水,早晚都要。”季明里拄着手杖往旁让开一些,并用脚将放于地上的盆子轻轻踢到安玉脚边,“如今天热,我不需用热水,但我沐浴时,你得烧够量的热水。”
安玉小心地问:“在哪儿烧?”
季明里指了一下小厨房:“厨房外面有个炉子,在那上面烧,当然你也可以要外面的人烧,但那样一来你得负责把热水提回来。”
安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了,打水吧,打完水记得把木盖推回去。”
安玉应了一声,上前看了一眼,接着拿起盆子放到缸边,他捋起袖子,露出白得晃眼的两节手臂,双手掌心按在木盖边缘,拼命将木盖往已经推出一些的方向推去。
许久,木盖摩擦水缸发出轻微声响,总算被推出一尺宽的距离。
季明里:“……”
安玉一对眉都拧了起来,还在用力地推。
很突然的,木盖一下子就动了。
安玉脸色一喜,立马回头,却见季明里的一只手也撑在木盖边缘,方才和他一起推了木盖。
季明里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唉……你真是……算了……怪不得你……”
他把话都咽了下去,只道,“打水吧。”
安玉手脚利落地打了盆水,完后犹犹豫豫地说:“我可以把我的洗脸水也打上吗?”
季明里没有拒绝。
安玉跑回屋子,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木桶,看结构还是有盖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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