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心虚,也不敢再多说话,老老实实的往门口走,在她经过门口的时候,陆无为还向旁边挪了一步,似乎不想和她碰触到一样。
时雨很理解他的退让,她要是陆无为,也不想跟这种摸她被子的人说话。
估摸着陆无为一会儿还要把她摸过的被褥都烧了呢。
时雨心虚理亏的走到门口,眼看着要走了,又有点不甘心,她回过头来,道:“明日白日间,我再来拜访,可好?”
她还想跟陆无为的父亲说说话,探探口风呢。
今夜太晚,她一个女子,能厚着脸皮摸进陆无为房内,已是极致了,再硬着头皮进去找他父亲,便不是一个“急色好色”能解释的了的了,她怕惊动陆无为,只得明日再拜访。
陆无为定定的望了她片刻,后,道:“我父神志不清,不认来客,你不必来拜访了。”
顿了顿,陆无为又道:“我明日去公子苑,你去公子苑里寻我便是。”
时雨便应下,离开了。
时雨离开的时候,不管是她还是陆无为,都没有发现,隔壁左间里,陆无为的老父幽静的站在窗前,濒死之人浑浊泛黄、酝着血丝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时雨的背影,像是在看着某种即将降临的灾难。
终究还是——逃不掉。
——
时雨离开之后,陆无为送到她到门口,关上门,复而回到右间,他先是将几件礼物拆开,瞧见里面笔墨纸砚都有,还送了一把金刚闪闪的宝剑。
陆无为仔细盯着看了片刻,随即将这些东西收好,又走到了床榻面前。
她那双手摸过。
他站在床前,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时雨问他“明日能不能来拜访”的脸。
她并不厌烦他,她还想过来。
陆无为胸口剧烈起伏,血液翻涌,像是有什么冲动在叫嚣一般,欲念在此刻达到顶峰,陆无为站了片刻后,缓缓脱下衣物,倒下。
还是那个被子,但似乎又完全不同。
他用力的将每一寸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将少女的肌肤贴在他身上一般,连柔软的被面都被顶出了一道轮廓。
猎人混不走心的在演,浑然不知听得猎物已经当了真。
究竟是猎人的假面先掉下来,还是猎物先掉进陷阱呢?
没人能知道。
——
次日,清晨。
李府大摆宴席,今日,是李现之的弱冠宴。
李摘星早早地准备好,等时雨来砸场子。
第16章 你清高
李府位于麒麟街,占地极广,花园假山、长廊阁楼一应俱全,灼热夏日间,阳光一洒,湖泊水面上便泛起点点鳞光,几支花枝树影映在灰瓦白面的墙面上,当真是浮光掠金,静影沉璧。
李府一大早便热闹起来了,管家带着小厮将正门打开洒扫,丫鬟和嬷嬷不断的收拾桌椅碗筷,在园内摆开了一件玉做的假山,供给流水宴来用,客人们的座位早已按着身份地位排好,又以那家为龌龊,那家又姻亲,调开、拉近了彼此的位置,整个李府像是一个精准的机械,每一颗铆钉都在有条不紊的转动着。
而李摘星则在她的阁楼之中一趟又一趟的换衣裳。
之前在马场,她摔倒后,吃了一个大亏,牙还摔掉了一颗,当日很多人都知道,背地里肯定会嘲笑她,讥讽她少了一颗牙,变得很丑。
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在今日李现之的弱冠宴上碾压所有人,特别是时雨!
就如同时雨了解她的性子一样,她也了解时雨,她那封信发过去之后,时雨瞧见了,一定会发疯的。
昨日她特意挑了晚些时候去送信,这样,时雨收了信,也不可能当晚连夜跑到李府上来砸门发疯,所以,只能等到第二日来。
今日她哥正好办弱冠宴。
她到时候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把时雨激怒。
一想到时雨在弱冠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态,被人看笑话的样子,李摘星就觉得一阵舒爽,她之前被换马的仇才算是报了。
“这件衣裳怎么样?”
偌大的落地波斯镜前,李摘星正好换上一套淡粉色圆领白银抹胸束腰裙,外罩一件月牙白长衫,头上簪着一套金玉兰发簪,衬的她如玉般剔透。
她本就生了一张月牙面,瞧人时三分清冷,虽有些清瘦刻薄,但补上妆容,也是上等的好颜色,若单看脸,估摸着旁人也猜不出她是这般性子。
“回二姑娘的话,好看的紧呢。”旁边伺候着的丫鬟知道李摘星前些时候断了牙,心情很坏,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好看,所以赶忙道:“您肯定是今日最好看的姑娘。”
李摘星一时得意至极。
她就说,她仔细打扮过,也不一定比时雨差!
她提着裙摆,像是只骄傲的花孔雀,一遍又一遍打量着自己的妆容,因着怕弄脏衣服,午膳都没用。
除此以外,她还特意提前邀约了一帮自己的闺中密友,到时候,若是时雨来了,她们还可以帮着她一起,同仇敌忾,免得被时雨压下风头!
李摘星对这场弱冠宴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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