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评论最多的还是对温听晨的咒骂,说江玦才死没多久,她又去钓别的男生,真是贱。
反正都是匿名披着马甲,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内心的恶毒,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第二天,任柯拿着手机给周见弋瞧。
他起初没想那么多,吊儿郎当地看了眼,说这照片拍得挺好,让任柯回头给他发一份。
任柯急眼,把那些恶毒评论一条条翻出来给他看。
周见弋眉头紧蹙,脸色愈发阴沉,半晌只问了一句话,贴吧吧主是谁,然后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后来,那个帖子就不见了。
但桃色新闻并没有因此而消失,高中生活沉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全校皆知。早恋传闻愈演愈烈,就连同班的刘航也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见弋不想解释,“你们看到是什么就是什么。”
刘航自以为好心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是灾星,你应该离她远点,别拿自己的安全当赌注,万一惹上什么不好的事,哭都来不及。”
周见弋一把扯住刘航的衣领,难得在朋友面前动了怒,“我警告你,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翻脸!”
刘航觉得自己的好心全喂了驴肝肺,撇下他的手,咬牙离开。
……
温听晨是在正式表演前一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在此之前,她其实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譬如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人窃窃私语,陌生咒骂她的短信突然增多,其中还有只言片语提到了周见弋。
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直到课间一个同年级的女生拿着照片来质问她到底和周见弋什么关系,她这才知道原来在大巴车上,周见弋还曾这样照顾过自己。
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女生威胁她,让她离周见弋远一点,不然就让她在学校不好过。
温听晨付之一笑,她原本在学校的生活就称不上“好”。
不过总归有算不得光彩的照片攥人家手里,她不想事情再闹大,所以放学路上、彩排的大巴上都有意无意地和周见弋保持一段距离。
周见弋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在躲着自己,几次上前搭话都被她不露痕迹地逃开,彩排舞蹈时她也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样的态度简直让他抓狂,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关系更近了一步,结果一夜之间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他真的很怕她又像之前那样,没头没脑地来一句“求你离我远一点”。
他真的会疯。
回去的大巴车上,温听晨为了躲他,早早上车坐去了前排。
周见弋被她逼急了,直接走过去同她旁边的女生说:“不好意思同学,我有点晕车,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他人高马大,双手插着兜,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女生非常识相地走开。
周见弋大咧咧入座,摘下她的一边耳机,很自然地塞进自己耳朵里。
又是英语听力。
他被搅得抓心挠肝,她却还能心平气和,凭什么。
“为什么躲我?”他开门见山地问。
温听晨拿回自己的耳机,蚊子哼哼,“我没有。”
“你有!”周见弋斩钉截铁,“就该拿个镜子给你照照,你现在脸上分明刻着四个大字,做贼心虚!你有胆量躲我,怎么没胆量承认?”
“……”
“你是在避嫌吗?因为那张照片?”
温听晨还是不吭声,周见弋自动解读为默认,“就因为别人的猜测你就要和我划清界限,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暧昧的目光朝他们投来,眼看周围有更多的人竖起耳朵,温听晨如坐针毡,只想赶快逃离视线中心。
“你别说了。”
她起身,趁他没有防备从他膝盖前挤出去,不声不响走向后排。
周见弋眸光生刺,绷着腮帮子跟上去。
温听晨见状又换了座位,周见弋铁了心跟到底。
满车的人都在看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指导老师大声提醒:“马上要开车了,你们两个快坐好!”
温听晨只能作罢,没好气地瞪他,“周见弋!你跟屁虫!”
周见弋脸不改色心不跳,“哦,我是虫,那你是什么?”
“……”
温听晨魔怔般哑了声音,反应过来后噗嗤笑出了声,“你在骂我?”
周见弋挑眉,揣着一股子坏劲儿,“不然让你骂回来?”
温听晨拿他的无赖战术一点办法都没有,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语言反击,最后只好吃瘪地丢给他一个白眼,靠窗入坐。
见她态度有松动,周见弋心里石头落下了一半,连带着对这个白眼都有了亲切之感。
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膝盖顶着前座把路堵得死死的。
“就算是在法庭上,被告人都有申辩的机会,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拜托你不要莫名其妙就给我‘判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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