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是硬的,腿却是软的,撑着膝盖试图站起来,屁股还没离开石阶又重重跌回去。
周见弋噗嗤一声,笑得肆意张扬。
温听晨一脸任君嘲笑的麻木,干脆破罐子破摔,朝他伸出手,理直气壮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
“行,你都发号施令了,拉多少把都行。走吧,再不上去,天都要黑了。”
周见弋很自然握住她的手掌,稍稍使劲就将人拉了起来,“温听晨,你能再瘦点嘛?”
“我乐意。”
……
到山顶正好赶上日落,橘色余晖穿云透雾,翻涌的流云从山顶倾泻而下,如丝如绸。
他们来得晚,星空露营地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天文爱好者的望远镜和相机摆成一排,五颜六色帐篷占据整个山顶,场面也很壮观。
周见弋张罗去游客中心租帐篷。
考虑到两个女生是初次见面,许雾那大小姐的脾气一般人受不了,他们给女生分别租了一顶小的,男生就没那么多讲究,三个人挤一挤怎么都能睡。
搭帐篷的事情就交给男生,周见弋很有经验,在其他两人的协助下,一个规范的帐篷很快平地而起。
两个女生负责搞定晚饭,许雾原本的想法是上山后租烧烤架子,星空美景小烧烤,再来点啤酒点缀,人生不要太美妙。
但上了山才知道,避免引起火灾景区是禁止烧烤的,荒郊野外条件有限,小商铺的物价又实在吓人,只好一人一桶泡面填饱肚子。
吃完饭,五个人并肩坐在帐篷前等待流星雨的降临。
山顶是个神奇的地方,不仅有传说中巴掌那么大的蚊子,到了夜里气温也低得出奇。
妖风四起,许雾冻得直哆嗦,花重金去游客中心租了条毯子,不顾形象地裹在身上。
温听晨也想租,奈何去晚了一步,最后一条被租走,只能咬牙硬撑。
周见弋见状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运动外套,不算很厚,但好歹能挡风。
捏住两支袖子用力一抖,轻轻搭在她肩上,再把她披散的长发从外套里撩出来。
“发给你的攻略里不是说了要带厚外套?”嗓音格外温柔。
温听晨拢了拢外套,抬眸朝他舒展一笑,“我放行李箱里了,刚才忘记带上来。”
这一幕落在裹成粽子的许雾眼里,瞬间感觉自己亏大发,脱下毯子往温听晨怀里一丢,“我突然觉得不冷了,我跟你换,见弋哥哥外套给我穿。”
温听晨被她的孩子脾气给逗笑了,眨眨眼睛去看周见弋的反应,“那你问他?”
“谢了,正好冷得慌。”周见弋倒是毫不客气,拽过毯子大大咧咧披在温听晨的身上,当然,外套也不打算给她。
许雾气得直跺脚,说他偏心,扯回毯子卷到自己身上,离他们两米远。
……
在爱情里,没有女孩不喜欢明目张胆的护短和偏爱,温听晨也不例外,即便是许多年之后,每每想起武清山顶的这一晚,她的内心总是格外柔软。
一伙人说说笑笑,时间悄然流逝。
到了后半夜,天气变幻,山间薄雾弥漫,乌云掩盖了星空。
看样子是等不到流星了,许雾首先打了退堂鼓,打着哈欠回帐篷睡觉。过了会儿,任柯和储蓄也撑不住,前后脚地钻进了温暖睡袋。
大概是白天累过了头,这会儿温听晨反倒没了困意,她对流星没有多大兴趣,每年都说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可她总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一次也没看见过。
但周见弋想看,她也愿意陪他等。
许雾走后,毛毯就丢给了他们,两人裹着同一床毯子,肩膀抵着肩膀,坐在山顶仰望星空。
“怎么一颗也没看见,说好的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流星雨呢?”周见弋略显焦急。
温听晨不想泼他冷水,看了眼不远处抱着望远镜打瞌睡的大爷,说:“可能是天气不好吧?要不我们问他们借望远镜用一用?”
周见弋望了望,摇头,“算了,这样显得我不够虔诚。”
温听晨不明白看个流星而已,哪来虔诚一说,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也只好陪他继续等。
一坐又是半个小时,周见弋突然一阵兴奋,指着天空某个方向说:“我好像看到一颗!”
温听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确看见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在移动,速度很慢,近了才发现它闪烁着好几种颜色的光芒。
“呃……那好像是架飞机。”
“……好吧。”周见弋垂头丧气地坐回去。
山顶静谧无声,夜里风凉,大多数人多躲回了帐篷,只有个别狂热爱好者还在坚持。
像是为了抚慰人心,天空真的划过一颗流星,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
周见弋眼尖地捕捉到这幕,身体倏地一震,亢奋道:“我看到了!”
“哪里?”温听晨抬头,两眼茫然地寻找,却只看到了浓重的雾气和那轮孤零零挂在天边的残月。
“那边!”周见弋想指给她看,结果一转眼自己也找不到了,“不管了,先许愿。”
他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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