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被手机“叮”得一声惊醒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就在家里床上,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
但手机漆黑的屏幕弹出的消息将他拉回了现实——
【乘客赵小薇,张咏,杜苓,席问归已找到车票,剩余的乘客请多加努力!】
周围的布置很熟悉,正是他昨晚来过的新郎家。
淡红色床帘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门槛处的尸体仍旧躺在那里,死不瞑目地望着前方,某人就把他扔在这种尸体和血腥气包裹的床上睡了一晚。
闻酌平息着心里起起伏伏的燥意,席问归果不其然又不见了,自己身上的婚服被脱了下来,穿上了一套明显不属于李家村的衣服。
衣服料子精细柔软,是闻酌很少穿的米白色,兜里依旧装着那袋巧克力。
是谁给他换的衣服显而易见,就是不知道这套是备用衣服,还是席问归穿过的……锋利的手术刀瞬间插进床褥!
床侧的被褥有一个圆形凹陷,看起来被人坐过,且主人刚离开不久。
闻酌没打算找人,一边查看手机状态的新变动,一边越过门口遍布的村民尸体。
杜苓和费允笙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san值掉得很厉害,在六十多上下浮动,再掉点就会被剥夺感官了。
院子里,依然还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表层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桃树下有个大坑,闻酌想起昨晚自己挖出来的那几具婴骨——通过骨盆四肢及颅骨判断,三具婴骨很可能都是女婴。
山村,女婴骸骨,坟墓里近几代几乎没有女性墓碑……这些堆叠的因素逐渐拨开了关于李家村的迷雾。
【李家村】站的罪名似乎逐渐清晰了,但仍有疑问,这项罪名对应的罪者是谁?
按照费允笙他们的推断,只有罪者可能会提前买好换乘票躲进副本,如果这个人不是席问归,闻酌或许会认同费允笙的观点。
还有,棺材铺里多出来的那尊棺材是留给谁的?以及昨晚听到的那首童谣,这条支线任务看起来比哑女还难理解。
由清脆转向凄厉的童声犹响在耳畔:“胡同传来了锣鼓声,皮影戏里的新娘忠诚,他戴着面具,她顶着头纱,看见他就变得羞答答,篝火旁的村民笑哈哈……”
这让闻酌想到了昨晚,自己和席问归伪装成新人拜堂进入洞房后,那些在门口直勾勾盯着的村民。
戴着面具和头纱分别指的就是新郎新娘?
闻酌感觉哪里不对,但暂时说不清楚。
皮影戏里的新娘忠诚……
篝火旁的村民笑哈哈……
“闻酌!”一道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维。
闻酌回首一看,是完好无损的赵小薇。
“你怎么样!?”
“没事。”
赵小薇第一时间发现闻酌穿的不是红色婚服,昨晚他们互换了衣服,这会儿赵小薇身上还套着闻酌的黑色衬衫。
“你的衣服……”
闻酌避而不答:“前天你被村长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敲晕了我,等我醒过来已经被绑得死死的,眼睛也蒙住了,但是我能感觉周围很暗,背靠的墙坑坑洼洼的,特别不平整。”
“是地窖。”闻酌问,“你昨晚在村口等了多久等到了婚轿?”
“大概十分钟?”赵小薇不是很确定。
“走,去村口。”
今天的村子格外萧瑟,尸体都没人处理了,村民们也都不见了踪迹。
闻酌发现,第一晚死的多是一些青壮年男性,而昨晚死亡村民的年纪逐渐变大了。
或许这就是那个“鬼”的意图,先杀死有能力反抗的人,再接着杀掉那些束手无策,又不甘愿逃离村子的老人。
“你昨晚就穿着婚服站在这里。”闻酌指着村口路牌的位置,“想得起来从哪个方向来的吗?”
“方向记不清了,但我留下了记号。”
虽然昨晚她四肢都被绑着竹子,像木偶一样被人牵引着走,不过中途她有故意用力在泥土路上留下竹子的划痕。
“这边!”
闻酌跟上她,经过一路的弯弯绕绕,他们来到了一户从前到访过的村民家,院子的门半开着,里面异常昏暗,看不清景象。
推门的时候发出吱嘎的一声响,惊得人心里一跳。
闻酌本以为这户人家应该有井,但院子里空荡荡一片:“找找有没有地窖的门。”
这户村民家有四个房间,大堂的墙上挂着一个老人的遗照,茶几上还有一副灰蒙蒙的黑白照片,能看出是两个老人和四个儿孙——或许都是儿子,因为照片中除了老妇人外并没有儿媳。
四个儿子长得都有点磕碜,是那种老一辈眼里不太好找媳妇儿的人。
“你看!”赵小薇在桌子下面发现了一包烟。
“嗯?”
“这是一种女士细烟,价格不贵,但跟这个村子还是有点不匹配……”赵小薇顿了顿,“在这种剪短发都有人说闲话的村子,女性抽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它一定不属于这里。
两人分开搜索更有效率,赵小薇负责院子两旁的厨房柴房,闻酌负责主屋。
但一连找了两个房间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来到最后的大房间。
屋内程设既杂乱又简单,衣柜,木桌,还有柜子上凌乱的杂物,其中一个半掩的抽屉吸引了闻酌的注意,里面有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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