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最无用的那批人。
“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去自首了。”费允笙苦笑了声,“起码出来后,每年清明节还能去看看她。”
“谁?”
“我未婚妻。”费允笙失神了会儿,“她也是老师,被顽劣的学生……”
都不能说是顽劣了。
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人性本恶,善全靠后期教养。
“你觉得罪者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闻酌作为一个法医,不像是会贩“人口拐卖”这种罪的人,席问归气质看着就对不上,鲁向南大概率死了,赵小薇太年轻,非要从活着的人中选一个……
“李家村的中心罪名应该是人口拐卖……我投张咏一票。”昨晚故意害他们,总不能只是为了好玩。
“希望闻酌跟席问归能抓到他,把他票死吧……”杜苓面露疲色,“他们俩再死一个,就无法审判张咏了。”
这是列车的规则之一,当该站的幸存者只剩下罪者和一名审判者后,将无法进行审判,罪者直接通关,倒霉的审判者将进入监牢,替罪者受过。
“老实说,我觉得张咏才是第四位老乘客……”费允笙仔细地回忆了一遍经过,“我的车票怎么都找不到,但我只在你和张咏面前说过我的车票线索。”
“你觉得你的车票被他拿走了?”
费允笙苦笑着点点头:
“我当时太大意了,觉得村子里这么多口井,我也没具体说是哪一口,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先找到。”
“老乘客身上最初不可能带着刀械……”杜苓明明记得刚开始在列车上,张咏扔掉了一把钝钝的刀。
“如果是特殊物品呢?”
……
最初看完副本介绍后,刚下车的张咏其实有些扔掉了那把刀。
【物品名称:钝刀】
【物品介绍:连根黄瓜都切不了的刀留着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扔掉】
【特殊作品:对看不见的东西有一定的威慑】
【稀有度:垃圾一个,随处可见】
从第一次收到车票开始,张咏才坐过两个站,之前经历的副本都很正常,压根没想到还有灵异副本,早知道就不扔那把刀了。
对看不见的东西有威慑,说的不就是鬼吗?
不过万幸,因为扔了这把刀,杜苓压根没怀疑他是老乘客,也怪他演技太好,还要托提前换乘的席问归的福,老天简直都在帮他。
可这个副本比想象的恐怖,他没有受到任何实质的伤害,却被鬼吓到san值狂掉,在小树林,他看到了曾经被自己卖掉的女人的脸,回到村子,依旧有无数凄厉的声音在他耳边逼问。
他简直要疯了!
san值掉到60以下后,他被剥夺的第一个感官嗅觉,没想到掉到四十以下有叠加,他又失去了触觉。
还好,是两个不怎么有用的感官。
最开始他没想杀死所有人,没主要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可慢慢的,随着李家村的故事被扒开,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被送上审判桌。
他可亲眼看到过被票决的罪者是什么下场。
于是在费允笙跟踪哑女跳下井的时候,他把杜苓也推了下去。
随后跟踪了看起来很厉害的闻酌,还听见赵小薇在屋里喊救命,没一会儿就妥协不喊了,真是浪/荡的女人。
他不由起了点感觉,上列车已经一个多月了,等出去了,就算花钱也要去点个小姐。
不过这个法医真快啊,几分钟就解决了。
等闻酌进入地窖,张咏打晕了赵小薇,给厚重的地窖门扣上大锁,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至于昨晚……
此时,和闻酌分道扬镳后,张咏忐忑不安地跟着席问归。
他也没想到村民们竟然没在昨晚杀死杜苓三人,而是准备吃“大锅饭”,早上看手机杜苓三人的名字没显示死亡还觉得奇怪。
太可怕了!他得赶紧结束这个副本离开!
只是这个席问归很牛的样子,看起来比闻酌还不好对付,张咏不远不近地跟着,考虑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再厉害的人被刀刺中肚子或割破喉咙,去不了医院都只能等死……
也不用杀死所有人,还可以留一个。
就那个法医吧,让他被那辆围满铁栏杆的火车带走,带去监狱,让他一副冷
傲看不起人的样子!
只要再解决面前这个席问归,杜苓三人自然会被村民杀死,而闻酌一个人根本无法审判自己,他就可以回家了。
听别人说,通常通过了自己作为罪者的站点后,很快就会收到回到现实世界的车票。
到时候他就可以大吃一顿,躺在熟悉的床上,哪怕是像以前一个人看片,左右手为伴,吃着两块五的泡面那也是极其幸福的事。
从前最枯燥无味的生活在经历列车后变得无比珍贵,失去后才终于懂得了珍惜。
动手吧。
耳边有道声音说。
从村民那偷来的生锈剪刀已经磨得很锋利了,只要割开席问归的喉咙……
他猛得冲上前,把人推到墙上用力挥起剪刀!
张咏清晰地听到血迹喷溅的声音,不由得意,这些看起来人上人的人最后还不是要死在他的手里!
他身高不够,想要看清席问归的表情还得抬头。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席问归古井无波,不含丝毫笑意的眼睛。
没有震惊,没有痛苦,没有害怕。
他甚至在这双蓝黑色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原来丧失了触觉啊……”
张咏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自己的衣领已经被血浸透,因为没了触觉,他感觉不到疼痛,连血在皮肤上流动都察觉不到。
他缓缓栽倒在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昂贵的“反弹”票,当事人想伤害别人的一切行径都会反弹给自己。
最开始用这张票是为了护小鱼崽,倒没想到张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
这是一间七八平米的小出租屋,门口是乱糟糟的鞋子,袜子鞋洞里几只,地上几只,还有一只挂在了床尾。
唯一的桌子摆满了泡面盒,啤酒瓶东倒西歪,垃圾桶已经装满了,溢出的纸巾洒了一地。
一堆脏衣服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
他像是在做噩梦一样满头是汗,手脚不住地挣扎……
过了会儿,他猛得坐起身,如梦惊醒地大口大口喘粗气。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这好像是家里,自己竟然回来了!?
列车上经历的那些事都只是梦吗?
他哆嗦着摸到枕边手机,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他撑起身体找了半天充电器,等手机开机的时间心跳高高提起——直到手机进入了正常的主页,他才猛得松气。
原来只是梦。
太真实了,他心有余悸地想。
“叩叩——”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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