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轻轻咳嗽,动作颇为狼狈地撑着床起身,将睡裤重新穿好,细白的小腿绷住收回,全然一副害怕的模样:“嗯,求求你不要家暴我。”
纪晏拿他没辙,坐在床边:“既然你都说我是家暴了,是不是至少也得出点血?”
景沅一激灵,连忙起身裹紧被子,朝纪晏绽出笑脸:“我开玩笑呢。”
纪晏凝视着他,默默叹息,拍了拍床。景沅将信将疑,像只犹豫的小猫,同手同脚爬到纪晏身边,被纪晏拥着住纤细的脊背。
“我再帮你找一个驾校吧。”
景沅点头,眼眶里还残留着几滴金豆子,瞧着楚楚可怜。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又不是没有钱。”
纪晏干脆将他抱到怀里,景沅因为发烧身上很烫,软软的抱着像个小火炉。
景沅点头:“纪晏,我问你个事。”
纪晏低头,帮景沅将眼角的泪抹去。他现在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景沅本来就在发烧,他刚刚太着急了。
薄唇吻了下景沅的眼睛,他的指尖划着景沅沾了泪痕的脸颊,低声道:“说吧。”
景沅:“你在宁城,有黑恶势力吗?”
纪晏表情一僵:“怎么突然问这个?”
景沅嘀咕:“如果有,能不能让驾校把钱退给我。”
纪晏表情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无奈。
黑恶势力?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沅沅。”纪晏刚才那点愧疚彻底消失,深深吸了口气,“首先,我不是黑恶势力。其次,就算有,我也不会帮你把钱要回来。”
景沅有点不高兴,拉着纪晏的白衬衫,声音有些闷:“为什么?”
纪晏淡淡道:“我要脸。”
……
一晃两天过去,景沅的烧彻底退下,如医生所说,确实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很容易痊愈。不过他也受了不小的苦,虽然退烧了,但每晚都会咳嗽,睡觉很不安稳。不光一切甜食禁止食用,还要每天灌很多苦味儿的中药,景沅简直苦不堪言。
这天晚上,景沅担心影响纪晏休息,在洗完澡后主动跟纪晏要暂时分房睡。
正在工作的纪晏闻言撂下文件,戴上眼镜看向景沅:“不用,我不会被影响。”
景沅这两天瘦了好多,一个月好不容易长的肉一秒回到解放前,接连瘦了三四斤。
原本巴掌大的脸更小了,腰上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就连前两天被纪晏揍的屁股,摸着也毫无手感,
纪晏瞧着景沅纤细的锁骨,朝他招手,景沅立刻颠颠地跑过去,坐在纪晏腿上。
手掌托着景沅的屁股,纪晏低头凑到景沅唇边:“我走了,谁照顾你?你每晚都要定时起来喝梨水,自己起得来吗?”
这句话,颇有调侃的意味。
景沅靠近纪晏,额头顶着对方的鼻翼,轻轻蹭着:“起得来。我白天能补觉,你不可以。我们先分开三天,等我好了回来找你。”
纪晏墨眉微拧:“不用,我睡眠质量好。”
“骗人。”景沅满眼愧疚:“每次你帮我倒完水后,都很久才能睡着。晏晏,我好心疼你啊。”
见景沅态度坚决,这次纪晏没再推辞。
到晚上时,他亲自将景沅送到卧室,两人依依惜别的画面正巧被巡查的陈天撞到。
景沅正勾着纪晏的后背,见状连忙跑进自己的卧室。纪晏则留在外面对陈天说:“最近景沅先住在这里。”
陈天点头:“好。”
回到房间的景沅始终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待两道脚步声彻底离开时,连忙跑下床从侧面的柜子里取出一小块冰激凌蛋糕。
这是家里新来的甜品师应聘时烤的蛋糕,纪晏禁止他这段时间吃甜食和凉的食物,特意没让陈天告诉他。
然而他早就在楼上偷听到一切,趁着厨房没人,偷出来一小块。
虽然他最近在咳嗽,但偶尔放纵还是可以的。景沅担心冰激凌化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从纪晏房间出去。现在只要纪晏在家里,他绝不能超出五分钟消失在纪晏的视线里。超出纪晏一定会问他去哪儿了。
除了冰激凌蛋糕,他还偷来一些芋泥奶冻卷和可可布朗尼。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细细品尝。
房间里,响起浪漫文艺的意大利轻音乐。景沅给自己煮了壶茶,准备享用夜宵。
奶冻卷嫩滑q弹,超级香甜。
景沅咬上一口,简直不要太满足。
乌龙茶透着一丝解腻的醇香,景沅吃得正忘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卧室门被推开。
直到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耳畔,他才转过头。
陈天端着新炖好的梨汤正在看着他,而旁边是面无表情的纪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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