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龙城会所包厢内,酒过三巡,江语棠手中不记得是第几杯起泡酒了,钱总还在催促,“江小姐很符合我们公司的代言形象,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要想代言我们的酒,起码得能喝酒,会喝酒吧,江小姐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起泡酒看似度数比较低,实则因为有气泡的助力,比一般的酒更容易喝醉,尤其是不擅酒的。
江语棠踏入娱乐圈之前从不会喝酒,可进圈第一天,经纪人就告诉她得练酒量,现在圈子里酒局文化盛行,小艺人想出头,不会喝酒就是死路一条。
她练了这么多年,酒量进步不小,可是一杯接着一杯,还是难以招架,江语棠觉得心口已经有点烧得慌了,她撑不了太久。
但钱总的态度很明确,还不够,她还得继续喝。
江语棠看了眼琴姐,刘琴没搭理她,很明显让她自己处理,刘琴手底下不止她一个艺人,能给她这个机会就不错了,才不会管她能不能拿下,不能就换人,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
江语棠咬了咬牙,端着酒杯站起来,言笑晏晏,“钱总抬爱,是我的荣幸,既然钱总想看我的诚意,这样吧,听说今年是贵公司成立第十一年,我连喝十一杯,算是给贵公司提前庆祝了。”
这话一出,酒桌上静了下来,钱总吃了一惊,“江小姐说真的?可别逞强啊,要是喝坏了就是我的罪过。”
已经喝了这么多,再喝十一杯,钱总都撑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刘琴也偏头看了江语棠一眼,嘴唇动了动,不过最终没说什么。
江语棠有些上脸,双颊微粉如红云,弯唇一笑艳丽无比,“是我要表达诚意,和钱总有什么关系。”
钱总拍了下桌面,大笑道:“好,就喜欢江小姐这么爽快的人,只要江小姐能喝完,一切都好说。”
江语棠捏紧了酒杯,美眸流转,巧笑倩兮,“那我先干为敬。”
说完这句话,江语棠仰头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酒杯不大,但之前喝了不少,再加上十一杯,就是水都有点撑,更何况是酒。
但江语棠知道,如果今天不拿下来,之后琴姐也不会再为她争取,刚才的酒也是白喝了。
包厢内的人都在起哄,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倒进玻璃酒杯,酒液如湖水晃动,过满的酒从杯壁上滑落,洇湿了精致的桌布。
江语棠保持微笑,一杯又一杯,宛如喝水一般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胃部像是塞了一个大火球,温度急速攀升,犹如火山岩浆喷发,寸寸灼烧着她的肠胃。
喝到第十杯的时候,她已经想吐了,硬生生将反胃涌到喉咙口的酒液又咽了下去,笑着喝完了第十一杯,舌尖都失去了知觉。
钱总看着空了的杯子很是满意,“好!江小姐酒量不让须眉,让钱某大开眼界啊。”
江语棠放下酒杯,玻璃杯壁上印着她的指纹,唇畔还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钱总谬赞,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钱总见江语棠步伐稳当,眼神有些赞赏,一口气十一杯酒,对自己够狠。
一出包厢,江语棠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额头隐隐渗出冷汗,快速走向卫生间,进入隔间后,她一手撑墙,一手伸到喉咙口一抠,把刚才喝的酒催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下前一章,加了点“手机”的细节。
第3章 “招惹”
“呕……”江语棠吐的昏天黑地,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催吐的滋味不好受,胃部灼烧,喉咙灼痛,整个人像是火球,一点就能着。
她勉力撑在墙上的五根手指,根根发白,方才艳丽的鹅蛋脸倏然失色,连眼神都有些涣散,头昏脑涨,身体摇摇欲坠。
但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还没有谈定,现在倒下,刚才的酒很可能白喝。
江语棠抹了把嘴角,提了口气摁下冲水键,慢慢的站直,闭上眼睛缓和了几秒钟,再睁开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不大看得出她现在头疼的要炸开,胃疼的想蜷缩起来。
她脚步虚浮的推开隔间门,走到外面的洗手台上洗干净手,捧了几口水漱口,只是嘴里的酒气根本就散不去,反弄的她又干呕起来。
她撑着洗手台,心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看起来痛苦异常。
幸好这个时候卫生间没人,要不然她怕别人撞见会以为她快要死了。
忽然,一只手横空出现在眼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纸巾。
江语棠愣了下,扭头顺着手臂抬头看过去,毫无准备的撞进了谢沉锐利的眼眸中,吓的她往后退,高跟鞋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江语棠急忙伸手去拽洗手台,一只有力的大手抢先一步稳稳的握住了她的胳膊,拉了她一把,将刚才江语棠退开的距离又拉了回来,两人靠的极近,江语棠身上的酒气直冲谢沉。
江语棠神色惊恐,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难道人越是想摆脱什么,就越是摆脱不了吗?
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谢沉,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在她狼狈的像条狗一样的时候。
谢沉浓眉紧蹙,睇着她,“喝了多少,一身酒气。”
他刚才在楼上走廊打电话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一进来就嗅到了浓浓的酒气,比那天晚上她身上的酒气浓郁的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江语棠身上洒了一瓶酒。
江语棠呼吸还不稳,胸口起伏的有些反常,挣了挣右手,“松开。”
这里是西城的销金窟,进进出出都是大人物,认识谢沉的概率不小,要是被别人看见她和谢沉拉拉扯扯,传了出去,她和谢星晖的婚事必出变故。
可谢沉并没有想松开她的意思,反而用了几分力道握紧了她纤瘦的胳膊,大掌下,江语棠的皮肤近乎冰凉,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反衬的谢沉的手变得滚烫。
“什么事值得你把自己喝成这样?”谢沉眉眼冷了下来,洗手间顶灯有些昏暗,将她的脸照的惨白惨白,毫无血色,一天不见,她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
江语棠别开脸,因为喉咙痛,嗓音有些哑,“谢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事,劳烦你松开。”
谢沉扫了眼她通红的耳朵,“江小姐昨天还喊我大哥,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也得关心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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