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军想了下,又道:“砖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瓦片,瓦片比砖贵多了,这要是再翻一翻,恐怕要得一毛一片了,我回头问一问叔爷有没有啥关系吧,他比我的面子大多了。”
程建功并不打算在烧出砖之前多事,就点点头说:“好,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徐建军就说:“这有啥费心不费心的,我好歹也是队长呢,本来就该帮社员办事。”
又见程建功挑着泥巴,徐建军好奇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挑这些泥巴干什么呢?”
程建功随口道:“没什么,家里要用。”
徐建军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听程建功这么说后就更没放在心上了,而是看向同样光头的程静淞道:“你自己剃光头也就算了,怎么也给你家三丫头也剃成光头了,难怪我刚才一路上过来的时候一直听大家伙在议论你们呢,小姑娘家家的,光头不好看。”
说着,还逗程静淞道:“三丫头,你说建军叔叔说的对不对,你是小姑娘,剃光头不好看。”
程静淞就说:“好看啊。”
徐建军:“……”
“我和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他摇头笑笑,然后又对着程建功说:“行了,不和你说了,天这么晚了,该回家吃饭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等我吃了晚饭,就和支书一起去你家。”
程建功就说:“要不一起来吃点。”
徐建军摇头,“这就不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程建功带着程静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灰,太阳也变成了橘红色,在做最后落山的准备。
家里的饭早就好了,徐如月一直等不到程建功他们回来,就在院子门口等着。
直到见到了他们,徐如月才埋怨道:“大晚上的,你带着三丫头干啥去了?”
又看见他挑着的泥巴,更是不明白道:“你没事儿弄这些泥巴回来干啥?”
程建功将程静淞放下来,又放好两个大筐,才随口道:“有用。”
“泥巴能有啥用?你要是想打方子也不用把泥巴挑回来吧?”徐如月追问,觉得程建功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程建功不想解释太多,就说:“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徐如月更不满意了,“你现在是一点也不打算听我的话了是吧。”
程建功:“是啊。”
徐如月:“……”
一边的程静淞看见徐如月气得瞪眼的模样,实在怕自己笑出来后被徐如月记仇,就赶紧跑了。
结果因为跑得太快,差点一头撞进程传家的怀里。
程静淞这时候才发现程玉铭他们回来了,还有其他人也都从房间里出来了。
见到程传家瞪自己,程静淞立马反瞪过去。
她现在可是有后台的人,才不怕程传家这个小虾米。
程传家大概是年轻吧,被揍了一顿后还不太长记性,就冲着程静淞没好气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妈妈,程传家要挖我眼睛!”程静淞才不和程传家吵架呢,立马找叶美云告状。
叶美云已经听见了,走过来一脚踢在了程传家的膝盖上,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程传家立马抱着膝盖哀嚎起来。
屋里面的气氛本就十分的诡异,这时候就更奇怪了。
程玉衡他们自然开始紧张程传家,而同一片空间不远处的胡小文则下意识抖了抖,只觉得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那种疼痛又涌了上来。
几乎顷刻间,胡小文的脑袋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滴,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了起来。
她边上的程玉铭见状,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胡小文偷偷看了叶美云一眼,又快速地低下脑袋,摇了摇头。
程玉铭现在满心都是肉以及接下来分家的事,也就没心情关注胡小文的不对劲。
倒是他们的大儿子程传荣见胡小文这样,找了毛巾给胡小文擦汗,还关心道:“妈,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胡小文越是听着程传家的嘶吼以及程玉衡他们对他的关心,就越是想到今天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被叶美云卸掉关节的时候的恐惧与绝望。
那时候,她多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可是没有。
甚至连一个像现在关心程传家的人来关心她都没有。
今天一个下午,她都因为身上过于疼痛而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她以为自己会被疼死。
那种绝望的感觉实在太恐惧了,她甚至都不敢多回想。
可是此刻,听见儿子对自己的关心,胡小文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她忽然想要大哭,想要和他们说一说今天的害怕和委屈,想让他们帮自己报仇,想要叶美云也尝一尝自己今天所感受到的痛苦和害怕。
可这些所有爆发的情绪在看着程传家此刻痛苦的模样的时候又被她强硬地按了下去。
程传家就是因为不长记性,就是因为针对程静淞才被叶美云一脚踢断腿,她不能再不长记性了,叶美云真的可能会杀人。
她那么厉害,要是真的把她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在山里,谁也不可能发现,到时候她就真的白死了。
她更不能让她的儿子知道这件事,万一他们也和程传家一样记恨上叶美云他们一家,最后恐怕也只会落得程传家现在的样子。
甚至……
胡小文的心里甚至有一种更深更隐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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