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林煜文最近家里没客的意思了,明轩也挺高兴,咧着嘴笑道:“那就明天下午,我师父他应该是三点半下飞机,到时我亲自把他接来,就直接送到文哥你这边住?”
“成!”林煜文一口答应。
明轩家里只做饭,不招待过夜的客人,不光他家这样,村里其他人家现在也如此。
主要是现在家家户户都很忙,招待一晚上赚不到多少钱也就算了,还得辛辛苦苦把屋子里外打扫干净,忒累!
现在村里但凡是上道儿的,搞有机种植赚钱都赚不完,上哪儿还在乎那几十一百的住宿费?
至于那些不上道儿的,就属于本身懒货,这种懒货连地都不乐意去种,家里上哪儿能干净明亮了去?城里来人稍微住两晚上,差口碑传出去,渐渐也就每人留宿了。
况且现在村里家家但凡是地种得多的,家里房子基本都要住满或放满,明轩家没地方住,所以才想着把他师父安置到林煜文这儿来。
林煜文当然没意见,跟银朱商量着怕老师傅腿脚不好,上楼不麻利,安置到偏房一楼住。
“文哥,你电话!”
二人刚商量完,屋里明雅就叫妮妮给林煜文送手机。
林煜文拿起一看,是施巧的来电。
林煜文原以为是刚卖给她俩的蜜蜂养出麻烦,接了电话才知道,原来是她一个表舅舅听闻她前段时间受气住院,过来瞧她。
“我那表舅舅据说是祖上穿下来的御膳手艺,厉害着呢,这不听说你家银朱前阵子想推出新馅饼没成……明儿我就带表舅舅上山去见你们,他肯定有法子!”施巧道。
林煜文呆愣住了。
他这才跟明轩约好明儿招待南方的老师傅,这……施姨又要带御膳房老师傅上来?
不怕老师傅多,就怕老师傅凑一桌!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自古以来各地各人口味和偏好不同,厨子的手艺又怎么能比出个高下?万一双方都以为林煜文这主家不信任他们,到时心里存疙瘩咋整?
林煜文忙把方才的事儿跟施巧说了,施巧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没关系,我那表舅舅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我这就跟他说明了,左右我也想留他在镇上多住些时日,回头等那位走了我们再上山也是一样。”
林煜文和银朱这才松口气。
可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施巧又打来了。
“我那表舅舅听镇上人说你们家东西好吃,”施巧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想上山去尝尝味儿,他也说了,知道这是个巧合,他心里没芥蒂,到时也不会乱开口。”
得!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林煜文还能怎么说?
施巧歉疚地又解释了句俏皮话:“我那表舅舅好吃,听说在家里除了老娘和老婆,连儿子都不让呢。”
林煜文想了想,还是给明轩那边打电话知会一声。
明轩得知后,想了一宿,连第二天炒菜都没精打采的。到底也是怕自个儿好容易请来的师父心里不舒服,路上憋一路,最后还是没说。
明轩必须得承银朱嫂子的情。
他那小饭馆在村里的生意虽说也算可以,但这种开在村里小饭馆就类似于私房菜,须得口口相传才能有生意。
可偏偏到村里来买菜的,多是关注饮食健康的中老年人,他们一般不怎么喜欢在饭店里吃那些高油高盐的,所以明轩家虽说也有生意,可名声口碑传播一般,也只能算是还不错而已。
可银朱嫂子想出来那芝麻叶面好啊,大夏天里来上一碗,酸爽开胃,也正合了原本没能迎合上的顾客的胃口。
这么一来,他的餐馆才算是彻底在城里传播开来,知道的人多了,总有老饕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上来吃上一桌。
就像银朱嫂子说的那样,就算不靠芝麻叶酸浆面赚钱,至少这面煮起来轻松,他只要每晚餐前把料头炒好,爷奶都能轻易煮好,几乎不费力气。
现在不光有老饕点菜,还有不少上山来摘有机菜的也会顺道在他家吃上一碗酸浆面。
明轩还是跟以前一样,只用炒菜,爷爷负责煮面打荷,别看小小一碗面,一碗能卖8块钱呢,算算利润和净收入,一天下来竟然不比明轩炒菜差。爷爷赚到钱也有劲儿了,比之前勤快得多。
现在家里这么红火,不是全赖银朱嫂子当初的指点?
是以家里生意稍稍稳定,明轩就忙不迭给师父打电话,请他过来帮银朱嫂子确定西葫芦饼馅的最终方案。
他师父炒料那手艺可是一绝!
于是,修罗场就这般遇上了。
晚上,林煜文前脚刚迎来明轩和他师父彭春军,后脚施巧就带她表舅舅顾德强登门拜访。
林煜文那叫一个尬啊!
可偏偏老先生顾德强却面色如常,眉眼都是笑眯眯着跟彭大师傅打招呼:“来之前就听说彭大师傅是南方有名的炒料师傅,我这老头子有口福啦!”
林煜文:“……”
彭春军虽说来时路上听说主家也要临时来个客人,不过也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原本是没怎么当回事的。可现在见了面他又敏锐看破老先生八成是同行,说不定比他更厉害些。
正琢磨着主家这是怎么回事,回头看了徒弟一眼,结果就听老先生这么一番吹捧,愣了好几秒,最终在银朱的指路下,进屋喝茶,决定静观其变。
但始终,对林煜文和银朱这主家夫妻俩,见面的印象分便减了一大半。
施巧落在后面,瞅准个时机跟林煜文得意炫耀:“看吧,我都说我着表舅舅心思宽广,还是个老顽童。”
林煜文干巴巴笑了下,挠头不知道怎么说话。
银朱却当没事儿人一般,客客气气招待了两位老厨,几个人在屋里喝了茶,又一番商业互吹,她便坦荡说出前阵子自己研究西葫芦馅饼的困境。
问题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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