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打散,今日是不适合踏青游玩了,于是张九龄开口向孟浩然说明此事,并约定改日再踏青。
孟浩然连忙表示不着急,随后就起身辞行。
裴素轻咳一声,抬手从背后戳了一下自己妹妹,裴芸心领神会也开口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先去找地方安顿下来,二人便前后脚的跟在孟浩然身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屋外就响起了裴家姐妹和孟浩然交谈的声音。
“我二人素来仰慕孟夫子,先生的田园诗……”
声音渐渐远去了。
张九龄微妙的看了李长安一眼:“你周围之人倒是都爱诗。”
毕竟九年义务教育谁还能没背过“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呢?
李长安轻笑一声,“可不,我们都爱诗。”
屋内便只剩下李长安三人了,张九龄自顾坐了下来,先看向沈初。
“你可有字?”
“小子字成璋。”
“如圭如璋,令闻令望。赐字之人对尔期盼慎重。”张九龄赞了一声。
“你明岁便要参加科举了吧,若你有为官之志,走这条路倒是不错。”张九龄很容易就猜到了李长安带着沈初过来的原因。
沈初回道:“小子才疏学浅,只尽力一试。”
张九龄哂笑,意有所指道:“放心,公主既称你一句老师,一个进士是跑不了的。”
“不过你若想拿下头名,却不是那般容易的。”张九龄道,“既然你一并过来了,那便安心在我这边住上一年半载,潜心读书。”
张九龄也有提携故人后辈之意。
而后又看向李长安,表情严肃了许多。
“老夫有些事想询问公主。”
张九龄实在是装了一肚子的疑问,他去岁离开长安城,走到半路便听说废太子和二王被赐死,刚到荆州安顿下来又听说武惠妃去世。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朝堂上先前的两个派系之首竟然死了个干净。
虽居江湖之远,张九龄却依然担忧着大唐。
沈初识趣主动提出告辞,给张九龄和李长安留下了谈话环境。
“老师唤我长安或者安娘便可,二十九娘也行,我这次来是瞒着旁人来的,老师不必拿我当公主看待。”
李长安先表达了一下亲近。
而后便把这一年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了能让张九龄知道的部分。
张九龄听完之后义愤填膺,狠狠一拍桌子。
“陛下为佞臣所骗啊!”
又是一通引经据典,把李林甫描绘成了赵高董卓那样的奸臣。
李长安:“……”
您老都被您那天真善良奸臣一说就信的陛下贬到荆州来了,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李隆基是被李林甫骗了才会赐死亲子的啊。
李隆基可不是权力不在手上的幼帝,李林甫也没赵高董卓那样的胆子和权力。
“陛下被奸人蒙蔽,亲小人远忠良,我无法劝诫陛下,是我的罪过啊。”张九龄老泪纵横。
李长安听张九龄这么说,忽然觉得沈初对她的冷嘲热讽也不算什么了…… 虽说她偶尔也会幻想一下,她的论文交不上去的时候沈初会说千错万错都是老师没教好的错吧……
骂着骂着,张九龄心灰意冷了起来。
“老夫一生所学,竟无以报国,唉,如今也只能为圣人立言,将圣贤之道流传下去了。”
“公主想学哪家的圣人之言呢?”
李长安清了清嗓子。
“学生要学的自然是治理一方的学问。假如,学生假如有一个三千万户的村子需要治理,那学生应当从何处下手治理这个村子呢?”
“三千万户的村子?”张九龄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唐登记在册的人口上且不足三千万户啊,若是加上不在册的隐户,说不准也就这个数目。
李长安面不改色道:“那就是三千人的小城。学生若是需要治理好一个三千人的小城,又从何处开始入手治理呢?要如何选拔有用的人才做县令和县丞呢?若是有山贼入侵,学生应该如何找合适之人应对呢?”
这是哪家的圣人之言?张九龄觉得这些东西他好似很熟悉一般。
……等等,前几年他当宰相的时候干的不就是这些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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