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单凭那一首《望岳》,足以与我和王摩诘齐名了!”李白朗声道。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如今的大唐人读不懂杜甫的诗,李白却读得懂他。
名声易震,才思难得,李白才思最为敏锐,自然读得懂杜甫诗中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敏锐才思。
李白回头对着王维挥了挥手,提高了声音:“王摩诘,此处仰慕你诗词的后辈,速速同我等一起论诗!”
“王维也在此处吗?”杜甫惊喜道。
王维被李白一声呼喊引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他也喜欢杜甫方才在台上所念的那首诗,自然不吝啬交一诗友。
“这是杜甫,杜子美。”李白指着杜甫为王维引荐,“方才我问他,李太白与王摩诘谁的诗更好,你猜他说了什么?”
王维坐在杜甫身侧,笑道:“莫非是更爱王摩诘?若是更爱你李太白,你便不会喊我过来了。”
李白哈哈大笑,指着杜甫道:“他说‘都好,都好’,可是一个都不得罪啊。”
被李白手指着,杜甫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对着王维拱手:“在下杜甫,字子美,久仰摩诘先生诗名。”
“王维,王摩诘。”王维含笑赞了一句,“你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写得极好。”
三人都是在诗赋上出类拔萃的人物,有着诗赋做话题,很快就谈到了一起去。
李白高谈阔论,眉飞色舞;杜甫嘴角带笑,神采飞扬;王维.稳重平淡,时不时插一句话……
“老师,你干什么呢?”李长安凑到沈初身边,沈初已经找了一处距离李杜王三人不远的桌案坐下了,从腰上系着的腰带中掏出了一支炭笔并上一卷白纸,正在低头猛画。
画的正是李杜王三人坐而论诗的场景。
他十分擅长速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人的轮廓已经栩栩如生出现在了画卷上。
李长安扒着沈初的衣袖,垂涎欲滴盯着速写道:“老师,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学生,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沈初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上三指握着炭笔,无名指和小指之间夹着一团布擦拭线条。
“数日前是谁给我寄信炫耀来着?”
李长安哀嚎:“冤枉啊,我那是专门寄信提醒您,真不是炫耀啊……”
五日后,王维终于画完了两幅画,他将画送给李长安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道:“公主似乎并不着急让我与沈御史返回长安?”
原本这两幅画只需要两日王维便能画完,只是李长安却找到了他,让他不必着急慢慢画便是,这才生生将时间拖到了五日。
李长安没有立刻回答王维的疑问,反而笑了笑,反问王维:“摩诘可有看上的官位吗?你如今已经是五品官员了,再往上便到了四品,朝中的四品官职你可有喜欢的?”
王维:“……这不是才升官不到一年吗?”
原先没跟着寿安公主的时候,一路升升降降,一回首踏上仕途已经十年了,却依然是微末小官。现在跟着寿安公主仕途倒是顺利了,可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他才在五品官职上干了一年,又要升官?
“害,你的升迁速度已经很慢了。”李长安叹了口气。
杨国忠可是短短四年就从一个小员外郎升到了右相呢,王维跟着她都五年了,现在才刚五品……
李长安又看了王维一眼,给他略微透了一点口风:“摩诘先安心在洛阳待几个月,长安朝堂上局势不太妙,你可以先在洛阳躲一躲风雨。”
王维心下骇然,这才后知后觉知道为什么李长安会说他又能升迁。
估计又会牵扯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这些人把位子空出来了,自然就轮到后面的人升上去了。
王维叹息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已经不像李白杜甫那样有着见不平而愤的满腔热血了,王维只想平安过自己的日子,保护好自己的弟妹。
走过水榭长廊时,王维远远听到了杜甫对李白抒发志向。
“我打算先游历一两年,然后再到长安参加科举,辅佐明君安稳社稷……”
如今只有二十四岁的杜甫声音中还充满着对仕途的憧憬,王维听到也只是叹息一声。
杜甫性格太过单纯,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只怕会将他砸得头破血流啊。
“右相,我找到了太子的把柄!”
杨宣齐兴冲冲走入月堂。
他已经遵从李林甫的吩咐蹲守了大半个月了,终于抓住了李亨的把柄。
李林甫负手而立,闻言回过头来,一双眼睛中精光闪烁。
“说。”
终于,大鱼入网,渔网要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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