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喜欢她。
如果说八月二十的那次见面,齐云提出要舞狮子给她看,萧玉蝉还只是冒出了这个猜测,那么今日赴过舞狮之约,收到齐云的小纸条后,萧玉蝉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白狮子离开后,萧玉蝉津津有味地听完吴老先生的说书,若无其事地叫上金玲与两个侍卫回府了。
她表现得那么自然,无论茶楼里因为白狮子悄悄打量她的茶客还是金玲三人,都没有怀疑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萧玉蝉坐到了梳妆台前。
镜面里映出她此时的模样,布衣素颜,雪肤红唇。
萧玉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滑又嫩,因为日子越过越好一点粗活都不用做,无论她的脸还是双手,都养得比她在灵水村的时候还要白皙莹润。
她这般美貌,也足够年轻,齐云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可她毕竟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齐云一个俊美且有才华的侯府公子,倾慕他的美人闺秀不要太多,那么齐云对她的喜欢,是为色所迷只想勾搭她得几l次鱼水之欢,还是想二媒六聘娶她为妻?
萧玉蝉没想嫁人,也馋齐云的身子,但如果齐云对她抱同样的念头,那就是看不起她。
萧玉蝉并不想勾搭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无论他长得多俊,不然回头就把两人的事嚷嚷出去,她萧玉蝉可以不在乎名声,却不能连累娘家受她牵连。
过了几l日,萧玉蝉得知祖父以年迈为由跟兴平帝辞官了,兴平帝准了祖父在家休息,依然保留官职。
等父兄再去当差时,老爷子留在了家里,准备亲自教导耀哥儿、佟善、张超、大郎、一郎的武艺。
萧玉蝉跟过去看热闹。
五个孩子,张超、大郎都有天分,也决定了将来要做武官,佟善、一郎习武的天分不高但也不差,读书为主,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这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萧玉蝉看看也就罢了,只对自己的儿子寄予了厚望,希望儿子既能继承他爹的书生脑子,又能继承萧家的习武天资。
结果同岁的一郎还在坚持蹲马步,耀哥儿的腿先抖起来了,还趁老爷子不注意的时候偷懒。
萧玉蝉:“……”
等几l个孩子跑去学堂读书了,萧玉蝉问老爷子:“祖父,您看耀哥儿是学武的料子吗?”
跟自家孙女,萧穆就直言了:“既没天分也吃不了苦,你就督促他好好读书,将来争取考进士吧。”
萧玉蝉嘟囔道:“都说外甥像舅,五个舅舅都能打,他怎么一点不像。”
萧穆:“不像也好,像了你二哥五弟你更急。”
萧玉蝉:“……”
萧穆拿巾子擦汗,袖子还挽在肘部之上,露出两条健壮的小臂。
萧玉蝉回想老爷子给孩子们演示枪法的英姿,纳闷道:“我觉得祖父跟前两年比也没啥变化,为何不去南营当差了?”
萧穆擦汗的动作微顿,瞅瞅站在远处的孙女的丫鬟,低声道:“
禁军二营,现在南营的五万骑兵战力最强,我跟你一哥一个国公一个侯爷,再一起管着南营站在朝堂上,太惹眼了,再加上祖父确实老了,连日当差折腾不起,在家颐养天年也挺好的。”
萧玉蝉靠住老爷子道:“不折腾就不折腾,但祖父一点都没老,比武切磋我爹都打不过您。”
萧穆笑:“今天你怎么没出门?”
萧玉蝉:“等您呢,您来京城后一直在忙,都没去城里逛过,正好现在有空了,我带您出去吃吃喝喝。”
萧穆:“吃吃喝喝,谁出钱?”
萧玉蝉:“我出,孙女孝敬您!”
萧穆:“算了吧,你一个月就领那点月钱,花钱又大手大脚的,回头花光了还得找我来哭。”
萧玉蝉一点都不带脸红的:“谁让您最疼我呢,我爹也疼,可他的私房钱都被我娘榨光了。”
萧穆:“走吧走吧,我去换身衣裳。”
.
萧玉蝉连着陪老爷子在城内逛了好几l日,等到初十休沐,老爷子要带萧涉、绵绵、耀哥儿去城外赏秋,萧玉蝉就没跟着去了,简单打扮一番,前往茶楼。
这一次,萧玉蝉没有提前打发金玲与两个侍卫,想看看齐云要如何接近她。
如果她提前安排妥当,好像她多盼着单独与齐云见面一样。
不想四人才跨进酒楼,熟悉的小伙计就赶了过来,指着萧玉蝉常去的那间雅间道:“姑娘,那位姑娘说与您有约,已经提前付了茶水钱了。”
四人同时仰头,就见雅间门外的护栏前,站着一位白裙女子,女子头戴帷帽,遮掩了面容,只是看那裙带勾勒出的纤细腰肢,料想帷帽下该是一张美人面才对。
萧玉蝉最先想到了齐云,可此女比不远处一位凭栏听书的中年男客还要矮一些,而齐云又是修长挺拔的身形。
“对了,这是那位姑娘的信物。”
伙计递来一只荷包。
萧玉蝉接过,解开袋子往里一瞧,里面是一只狮纹玉佩。
萧玉蝉难以置信地再次望去,就见那女子裙摆一转,进了雅间,还关上了门。
萧玉蝉:“……”
莫非那是齐云的妹妹齐瑶,齐云躲在雅间里面?
愣了片刻,萧玉蝉对金玲二人道:“我去会友,你们就在下面找张桌子喝茶听书吧。”
金玲疑惑问:“楼上的姑娘是谁?”
萧玉蝉:“我的一位手帕之交,她性情孤僻,不喜身边有人伺候。”
金玲还是不懂自家姑娘何时认识这么一位手帕之交了,只是姑娘都往楼上走了,她只好带着两个侍卫去选桌落座。
楼上,萧玉蝉来到那间雅间前,轻轻叩门:“是我。”
里面传来低低一声“嗯”,太轻了,导致雌雄难辨。
萧玉蝉推开门。
雅间里面并不大,估摸能摆两张四方的茶桌,当然此时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周围留出供人走动的空地。南面是
闭合的雕花木窗,西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字画,角落的花几l上还摆了一盆金红色的菊花,简朴雅致。
萧玉蝉一眼看过去,只发现茶桌前坐着那位白衣帷帽女子。
就在萧玉蝉心头生疑时,那女子抬起右手,提起茶壶。
那手白是白,却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绝不是女子的手。
萧玉蝉:“……”
她立即跨进来,关上门,心跳如擂,犹豫要不要放下门栓时,听见背后传来那人离开座椅的声音。
萧玉蝉偏头,瞧见对方明显比方才高了的身形,先是宽衣解带褪下外面的衣裙露出里面的玉色长袍,这才取下帷帽,玉冠束发,面容英俊,正是齐云。
萧玉蝉想笑的,对上他那双眼,脸上又发起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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