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挑了挑眉头,扬了扬嘴角,慢慢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对着赵至诚先是嫣然一笑,后那笑意竟晕染开来,爬上了眼角和眉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笑竟是百媚生。
赵至诚不由得呆住,带着心底泛起的涟漪迅速执起画笔,从隽秀眉眼到琼瑶玉鼻再到红润诱唇,最后到那婀娜身姿,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需要细细描摹。赵至诚的画笔犹如蘸染了灵气,笔意汹涌,丝毫不敢停歇,那袅袅婷婷的玉人儿不一时便跃然纸上。
赵至诚画过太傅,画过太子,也画过自家母鸡.....可是唯独没有画过如此灵动的人儿,看着画中人的绻绻笑意,眉目间似乎也在诉说着某些情愫,忽生出些许不舍,此画不应该送给百里铭。
百里珠看到赵至诚停了笔,兴冲冲跑了过来,看着画上的自己不禁摸着脸害羞道:“我有那么漂亮吗?”
赵至诚还在愣神,想也没想道:“比这更动人。”
百里珠按捺住心下窃喜,趴在赵至诚脸前,眼神灼灼,“赵至诚,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我啊。”
说罢又捂嘴偷偷笑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实我除了你知道的冠绝群芳,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雪可爱,聪敏机智之外,我还是个燕莎国第一小富婆呢,我还....我还有好多银两,你若是跟了我,养你不成问题的。”
又装模作样蹙起两边小眉头,话锋一转:“可是你们皇帝要和你抢我,你最好去和他求个情,让他放过咱俩,我们一起双宿双飞好不好?”
赵至诚听着耳朵嗡嗡作响,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微微失措,一边用手将眼前那张清丽的小脸往后挪了挪,一边轻飘飘道:“谁说我喜欢你了?再说就你那点儿小金库就想养我千军万马啊?胆子不小,脾气不小,口气倒是也不小。”
百里珠:“我这娶个媳妇儿怎么还带个儿了?驴尾巴上吊根棒槌不是累赘是什么?”
赵至诚被这小妮子给逗乐了,失笑道:“你既然知道那千军万马是我的儿,那就不是累赘,再说你哪知耳朵听到我说要和你双宿双飞了?”
百里珠媚眼儿弯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面子薄,我都知道了,迟早的事儿。”
赵至诚扶额,无语道:“你都知道个什么,屁大个丫头,胆子不小,脾气不小,口气不小,心思也不小。”
百里珠也不再搭理,准备收起画来题字。
眼看百里珠要收起来,赵至诚赶忙从自己的袖口处掏出自己的私印,趁着百里珠没注意直接就盖了上去。
百里珠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什么东西印了上去,仔细一看,居然是赵至诚的私印。
看着画上赵至诚那几个大字,百里珠嘴角一扁,小胸膛也开始鼓气,似是即将就要决堤。赵至诚急忙拿起画笔,讨好道:“我马上照着这个再画一幅,定会比这幅更好看。”
百里珠这才稍稍忍下怒意,只是还是有点儿愤愤不平,“赵至诚,你好无耻啊”。
赵至诚低头奋笔作画,不忘回嘴道:“我们祈国人和你们燕莎国人一样,讲究孝悌忠信礼义廉,唯独无耻。”
百里珠本就心绪不畅,如今听着那赵至诚不知悔改的调子,更是愤懑,带着哭音儿,“赵至诚,你都是快三十岁的老家伙了,你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家伙顶嘴?”
赵至诚看着那小公主又生气了,赶紧应承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说话了,让你痛快了骂好不好?”又轻飘飘补充道:“小公主今年芳龄十六。”
百里珠用手指着赵至诚,气了个仰倒:“你……”
赵至诚立马做了个自我封嘴的手势,低头开始作画。
就是说赵至诚这老家伙怎么做个手势都这么撩人,百里珠趴在赵至诚耳朵跟前,看着赵至诚像模像样的一笔一笔勾勒出自己的身形,才舍得微微露出那隐藏在嘴角的小酒窝。
但是百里珠绝不是个安生的主儿,平日里心眼儿最小,最是记仇,尤其是对着赵至诚。
她那小嘴叭叭儿不停,在赵至诚跟前吵吵嚷嚷着,也不怕打扰了人家,一失神给画丑了,她自己又闹脾气。人家赵至诚不说话还非要揪着人家回话,今儿个赵至诚就是闭嘴不说话也不行,说错话了更不行,总之就是个小难缠鬼。
百里珠:“你看看,你就是那发了霉的酸葡萄,你说说那发了霉的葡萄是什么?”
赵至诚低头继续画着,装作没听到,不欲搭理这小家伙。
百里珠看到赵至诚不说话,又觉得不解气,学着自家夫子燕归山的模样,伸出小手就揪住了人家耳朵,还凶巴巴道:“夫子现在让你回话呢!”
赵至诚无语,这小家伙又戏精附体了,再不搭理,怕是一会儿又要发恼找茬儿了,终是陪着这调皮的妮子做做样子,愤愤回道:“真他妈一肚子坏水。”
百里珠扑哧一笑,又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那你再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老是在小木盆里洗浴,这又是为何啊?”
赵至诚也拉长了声调:“小人一个呗。”然后抬头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百里珠。
百里珠明白了那戏谑的眼神儿,又学着赵至诚平时敲自己的样子,屈起两根手指,用指骨在赵至诚额头上敲了一记:“臭小子,还敢调笑为师,给我专心一点儿,继续好好作画,今儿个要是画不好,看我拿板尺不敲断你的手。”
赵至诚:“...........”。这小家伙没大没小的喊谁臭小子呢。
终是敢怒不敢言,也就在心里嘀咕嘀咕,谁叫他理亏呢?不由得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百里珠听到了那声叹气,学着夫子平时生气的模样,疾言厉色道:“怎么,这还委屈上了?”
赵至诚忙恭敬道:“不敢不敢,徒儿不敢。”这小夫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哭给你看,他可不敢惹。
百里珠这才满意:“那你再说说这石头放在鸡窝里又是为何?”。
赵至诚头也不抬道:“混蛋。”
百里珠蹙起左边眉头,拖长了音调:“嗯?”
赵至诚叹息:“我是混蛋。”
百里珠今儿个是非得羞辱羞辱他了,这一个人骂还不算,还非得拉着他来骂一通才开心。胆子不小,脾气不小,心思也不小,不过这心眼儿倒挺小。索性也陪着这小公主逗逗趣儿,省的一会儿这小公主又闹腾。
百里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摸摸赵至诚的头赞赏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赵至诚:“.......”
百里珠:“夫子再考考你,你说那一个包子吃了两里,还是没吃到馅儿是怎么回事?”
赵至诚无语道:“竟是我面皮儿太厚了。”
.........
终于画完,百里珠看着画也满意了,骂的心里也畅快了,这才露出了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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