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稚嫩清亮,却气势凛然:“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还打着本尊的名号!”
七嘴八舌的人陡然一静。
鲁婆子布满皱纹的面皮抽了抽:“真是了不得,原本本道不欲让你灰飞烟灭,现在......”
她死死盯着梁源,冷笑一声。
同时奋力摇起三清铃,另一只手上下翻动,像是在作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梁源却无所畏惧,步步逼近,厉声道:“永德二十五年,你收了石彦宠妾五十两银子,说正妻所生的嫡子与石彦八字相克,还在符水里掺了毒,害得那嫡子无辜丧命。”
梁源缓声:“本尊说的,对与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鲁婆子神色骤变。
她被石彦宠妾收买的事儿,压根没人知道,梁源一个小子,他是从哪得知的?
除非......
鲁婆子双腿一软,啪叽跪在了地上,石头子儿硌得她膝盖生疼,却不敢呼一声痛。
她只一个劲儿地磕头,不知名液体流了一地,似乎都未察觉。
“祖师爷饶命!祖师爷饶命!”鲁婆子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薛春英,“都是她,是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说梁源被恶魂附身,还让我在符水里掺药,想要趁机害死这孩子,跟我没关系啊!”
人群中一片哗然。
“啥意思?慧兰家源哥儿没被附身?”
“继宗家的怎么这么坏,源哥儿才十来岁,怎么还想要他的命呢!”
“这祖师爷到源哥儿的身上,是不是意味着源哥儿福泽深厚啊?”
“肯定是,要不然祖师爷干嘛显灵呢。”
苏慧兰气得脑袋里嗡嗡响,三两步上前,一把薅住薛春英的头发,在她反应过来前,把她摁到了地上。
左右开弓,巴掌打得啪啪响。
“臭不要脸的,为了把你儿子过继给我,你还真什么脏的臭的招数都往外使啊!”
“薛春英你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薛春英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惨叫连连,好似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扯开了,叫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这样,当时公爹提出这主意的时候,她就不自告奋勇领了这差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时钱氏闻声而来,见姑嫂俩打成一团,或者说是苏慧兰单方面的暴打,脸色变了变,忙道:“你们还看什么,赶紧把人拉开!”
几个看戏的妇人上来把苏慧兰和薛春英分开,还趁机掐了薛春英一把,掐得她嗷嗷叫。
该死的薛春英,要不是她闹出这么个幺蛾子,说源哥儿被脏东西附身,她们刚才也不至于说那些话。
妇人们又偷瞟苏慧兰,希望慧兰念在她们也是好意,不要记恨才是。
苏慧兰此时顾不上其他,抓着梁源细细打量:“源哥儿,你怎么样?”
梁源笑着摇摇头,拉住他娘的袖口,摇晃两下:“娘,我没事,我是装的。”
苏慧兰:“啊?”
原本打算过来摸一摸被祖师爷福泽过的身体的众人:“你说啥?”
梁源笑得无害:“鲁婆子不是说我被附了身吗,我便遂了她的意。”
薛春英,或者说苏家二房和鲁婆子狼狈为奸,想要害他,那他只好将计就计了,用魔法打败魔法。
大家一阵泄气,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鲁婆子则满脸难以置信,她这辈子糊弄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回被人糊弄。
她出了这么大的丑,日后还有什么脸在杨河镇混下去?
还有石家,要是石家人知道她干的事,估计能给她剥皮抽筋了。
鲁婆子越想越怕,两眼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这时候苏大石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听钱氏说了事情经过,枯树皮一样的老脸顿时黑了。
“先把鲁婆子捆起来,明日送官。”至于薛春英这个惹事精,苏大石跟钱氏说,“你把继宗家的送回去,让继宗好好管管,别再让她出来惹是生非了。”
“那不成,薛春英想要我儿子的命,这事儿苏继宗不给我个说法,我能把他家屋顶掀喽!”苏慧兰叉腰,朝远处的苏继宗一扬下巴,“你说是吧,苏继宗?”
她打定主意,今天这事儿二房一定要给她个说法。
偷鸡不成蚀把米,苏继宗恨不得一锄头锄死薛春英,沉着脸走过来:“这都是薛春英自作主张,我啥都不知道。”
苏慧兰翻个白眼,对他指指点点:“你真是城门大的纸画鼻子,好大的脸!”
苏继宗忍怒:“那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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