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亦玖将手机递到他面前,顺便帮他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他记不得他是怎么开的口,因为整个人都在发抖,连耳朵都是嗡鸣的模糊。
但当奶奶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听的很清楚。
“余哉被他爹侵犯了。”
琛柏书压不住心中的崩溃,“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他爹!”
他这话说出去,手机里寂静了好一会儿。
琛柏书几乎都以为奶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等了半响,就在他快要崩溃在这煎熬中,手机终于传来振动,声音淹没在喧嚣的音响当中。
“他爹和几个人喝了点酒,就一起到他家里打牌,他第二天白天还去了一趟小厂,晚上人就没了。”
琛柏书手指都在抖,他听着电视声音,神情恍惚,眼睛无法聚焦,连眼糊满了整张脸都没发觉。
后来他想,兴许是少年觉得这世间太过荒凉,所以早早隐没。
电话挂上他都没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琛亦玖已经联系好直升机。
他们连夜回去,一刻都没耽搁。
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奶奶拍拍他的肩膀什么安慰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先上楼休息一下。
一夜无眠,琛柏书根本睡不着,在房间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了门,想先去余哉那看看。
这一切都怪他,如果当时他能将余哉带走,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天色昏暗,路上有车子驶过,又在不远处停下,下来一个男人。
琛柏书认识,一个村的,他们聊了几句,很幸运的是,谈到余哉的时候,他又知道了一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少年白天跑了一趟小厂,将那两大包蛇皮袋的小灯泡换了钱,一共是342.6元。
余哉是很持家的人,从来不会乱买什么,哪怕是一包零食,或者是一瓶水。
可那天他自己带的有水,却又在路上买了一瓶,他蹲在马路边上,一点点的喝完,就好像当初他妈递给他的那一瓶水一样。
那时他喝完水,从此世界发生了变化,他被禁锢在那一小片屋舍,从此不见光明。
那天他喝完水,将空瘪的矿泉水瓶放在车头篮子里,他骑着那辆破旧的25大杠,慢悠悠地回了家。
十月天躁,下午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可能是晚上没见到做好的饭菜,他妈怒气冲冲地赶到后院。
门没关,少年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搭在桌角,干涸的血液顺着桌子往下滴坠,水泥脏污的地面上已经被染了颜色。
桌子的左上角整齐地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兜,布兜鼓鼓囊囊,表面沾了些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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