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色无味的几滴落下去,二皇子云尔才姿势熟稔地放下滴管,夹住杯子放在喷枪上均匀地烧,其动作之标准,时间之卡控,哪怕有位药学专家站在这里,必然也要竖大拇指的。
可见他这次是有备而来。
当然,这样的宴会论谁有备而来二十几次,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和亲爹一样,二皇子也怕连祁,但每个人的怕,以及怕的解决方式都不一样。
前者种种羁绊,最初不过源于一个初出茅庐敢要兵,一个四面环敌想争权的合作。
但眼看着微末之物渐渐变得庞大,从需要依附自己,到随时可以取代自己,终究不可控地滋生出一种半夜都不敢睡熟的惊慌。
以连祁早已压过皇室的声望,谁能不怀疑他是不是想要独揽大权,想要逼宫,想要夺取本可以轻易夺取的权力。
哪怕皇帝如众人一般地清楚,连祁没有自立为帝的想法,他四处打仗,杀虫子,杀人,只是单纯为了自己不被杀,仅此而已。
指挥官是柄悬在头顶的剑。
无关落不落下,存在已是原罪。
而二皇子,最初是嫉恨连祁的军事才华。
生
() 在皇家,没有人愿意当孬种,更没有人甘心这辈子止步亲王。
二皇子从小就知道自己脑袋上的“二”指的是排名,上面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更逞论周遭的一切都对他耳提命面,要成长,要厉害,要非常非常非常出挑,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防备大皇子,防备了十来年。
然后遇到了连祁,发现自己防备错人了。
再然后,就被碾压了。
他成长厉害出挑不了一点。
什么营私结党发展势力,在真正的实力和功绩面前也就是个屁。
彼时少年的二皇子看着在自己面前愤恨无比,在连祁面前缩得像赖克宝的一众大臣,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成年人的虚伪和无情。
并且在看到连祁的一场排兵布阵和那张绚丽的脸后,深深的挫败恐惧转变为真真的惊艳和占有欲,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和他妈一样当个妖妃也不错。
二皇子模样不算美,想得却美,他要江山,美人也要,当然,美人如果愿意为他打江山更妙。
把东西全部收好,云尔擦擦额头的汗,嘻嘻笑了一声,非常满意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梦想今天终于有望成功,虽然有些小人行径。
但没办法,能正面刚谁来这种小人行径?
主要谁刚得过连祁?
他从前可是三十六计轮番上阵的,就差没扒光了献身了。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他柔软无骨地靠在连祁身上,妄图用自己的美色勾搭他,接着下一秒就无了自己的骨头。
左手的健康的骨头,嘎嘣一声就脆了。
那人还很敷衍且不失嫌恶地表示:不好意思,二殿下,我不喜欢有人靠近,会以为你要攻击我。
印象更深刻的是后来某次连祁在军部跟人近身格斗,云尔正好巡阵碰见,冲过去问,你不是不喜欢有人靠近吗?
连祁淡淡点头。
然后把靠近的他和前面一堆士兵一样,轻轻松松给撂倒丢出去了,继续嫌恶且不失敷衍地表示:你果然要攻击我。
云二皇子落地时听到一声脆响,左手又轻飘飘断了根骨头。
人一身只有206根骨头,还不够连祁摔他三个月的,还是下下X药,放放X毒之类,安全,不疼。
下药成功率还高些,毕竟前面几十次里好歹成了一次,虽然便宜了旁人,可一次能成,就有第二次,方向总归是不错的。
也确实没错。
眼看着连祁倒了一杯什么一饮而尽,二皇子心里连感恩宣言都写好了。
他感恩自己的机智,和对连祁的某些习惯的了解,比如宴会后习惯性的开个会总个结。
类似猛兽会在吃饱喝足后磨自己的牙和爪子一样,这是一个害怕沉溺于平和的人,他要自己强行保持冷静,镇定和锋利。
如此后续就简单了,见过连祁的人寥寥无几,他只要能把人带出这里,就再没谁能阻拦他。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连祁最近新培养出了个习惯,那就是回家看监控。
倒也不是多喜欢看,但是在没有别的事情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看着打发时间,倒也不是必须回家才能看,但是连祁习惯在看完监控看真人。
他从来讲究效率。
于是连祁就很有效率的晕在了半路上,独留给二皇子一个空掉的房间和喝空了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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