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洗漱早早睡去,不曾想婢女欢喜地进来道:“世子妃快收拾收拾,世子派人来接您了。”
阿黎一愣:“世子?”
“对呀,今天是上元节,花灯燃到天亮,御街还有杂耍看呢。世子没回来,但派人来接你,应该是等着了。”
阿黎最是容易满足,前一刻还极其失落,这一刻就像吃了蜜糖似的,又甜又高兴。
她当即跑进内室,换了身好看的衣裙,还抹了胭脂,明艳欢快地出门了。
容辞派贴身侍卫过来接她,坐的正是他专用的马车。
一路期盼地到了醉香楼,又有个侍卫过来:“世子妃请随属下上楼。”
“世子已经等许久了?”阿黎问。
侍卫道:“世子爷还在忙,命属下先护好世子妃,待他忙完就过来。”
“哦。”阿黎虽有些遗憾,但依旧不掩兴奋。
她说自己不喜热闹,其实并非不喜热闹,只是小时候鲜少出门。
小时候,宋缊白常年忙,等她长大后却也不好跟他出门了。而府上二堂哥有了心爱的姑娘,自然每回都是约姑娘去的,三姐姐是个冷清不爱理人的性子,跟她玩不到一块去。
是以,逢年过节阿黎都只听个热闹,几乎没机会出来玩。她原本以为今日也会如此,可没想到容辞派人来接她了。
阿黎很高兴,很高兴。
她欢喜地随侍卫进了雅间,雅间里已经摆了许多瓜果点心。
“世子妃,”侍卫说:“一会游龙灯会经过这里,世子妃可在窗边看。”
“好。”阿黎点头,待侍卫出门后,她迫不及待走去窗边打开窗户。
一股寒风灌进来,她并不觉得冷,反而因着今晚与容辞相约心头火热。
她在窗边望向街道,四处张灯结彩繁荣美好。街上小孩们嬉闹,摊主殷勤叫卖,还有锣鼓丝竹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她静静看着,过了会,旁边雅间的窗户也打开,有人探出头来。
那人视线一转,瞧见她眉头蹙了蹙。
“你是?”
阿黎循声转头,见是个约莫十六七的少女。她着了身水红小袄,披着白玉紫金斗篷,头上发饰精致奢华,一看便是出自哪个贵人家。
少女审视地看着阿黎,目光中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见阿黎迟迟未回话,她身边的婢女颐指气使地开口:“哪家的小姐竟如此不知礼数?郡主问你话呢!”
郡主?
京城倒是有几个郡主,只不过年纪对不上。
阿黎飞快回想了下,忆起年初时王妃曾说俪阳长公主带着女儿玉敏郡主从南陵来京过年。
想来这位应该是玉敏郡主了。
阿黎对她颔首招呼:“原来是玉敏郡主。”
本是客气有礼的举动,熟料对方彻底不满意了。那婢女训斥:“大胆,明知是郡主却还不行礼?”
这话实在霸道,且不说隔着窗户不好行礼。再说了,她如今是睿王府的世子妃,说起来也是这位玉敏郡主的表嫂。
哪有嫂嫂给小姑行礼的?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并不知自己的身份,不然适才也不会误称她是“哪家小姐”。
阿黎道:“说起来,咱们也是亲戚。”
那婢女一愣,像是想起什么,在玉敏郡主耳边嘀咕了两句。
随后,玉敏郡主看她的眼神变了几变,面色也变了几变。
“你就是容表哥新娶的世子妃?”她心思复杂了会,最后扯出个笑:“原来是表嫂嫂啊,失敬了。”
这时,房中像是有人喊她,玉敏郡主应了声,正欲离去又停下。
她问阿黎:“表嫂嫂,容表哥可在?”
“他还有事,晚些才能过来。”阿黎说。
听了这话,玉敏郡主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只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既如此,表嫂嫂不妨过来与我们玩乐玩乐,不然干等着多无聊啊。”
阿黎开口欲拒绝,那厢玉敏郡自作主张对婢女说:“快去请世子妃过来。”
无法,阿黎只好出门,去隔壁雅间。
玉敏郡主虽才来京城,可京城里想巴结她的贵女很多。是以,这日相约了五六个贵女坐在这热闹。
见她来,那些人的表情跟玉敏郡主此前的一样,皆是复杂了会,随后勉强扯出个笑。连起身对她行礼,也显得有点敷衍。
这些人为何如此,阿黎当然明白。此前襄阳侯府跟睿王府定亲后,她偶尔随三婶母出门吃茶,收到的就是这种嫉妒又不屑的目光。
她有些后悔进门了。
众人围坐下来,有人提议:“龙灯还未来,不如我们先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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