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Chapter 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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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漾打着灶台取了火,手遮着晃动的烛光,小心翼翼走回蛋糕边时,才意识到她刚才逃得太急了,忘记先把桌上的蜡烛都插到蛋糕上了。

无奈,她朝立在一旁的陆淮承尴尬笑了下:“陆先生,您能帮忙插下蜡烛吗?我有点腾不出手来了。”

陆淮承垂眸,轻扫了眼她白皙指尖沾染的融化蜡滴,周边皮肤已经微微泛红。

“太麻烦了,火给我,你去插蜡烛。”他敛了眼神,淡淡朝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

“啊,那您小心烫到,这个已经在滴蜡了。”夏黎漾有点局促地抿了抿唇,谨小慎微地将火苗递给了他。

然后快速拿起桌上剩余的蜡烛,捡着蛋糕上比较空的位置,一根根插了上去。

“我知道。”陆淮承不太在意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动作后面点起了蜡烛。

到蜡烛过半时,夏黎漾纤纤素手轻顿了下,抬起亮晶晶的眸说:“好像插不下那么多支蜡烛,要不我就给您插这十八支吧!祝您永远十八岁,多喜乐,少忧愁!”

陆淮承动作跟着一滞,深邃眉骨低垂,浓密长睫落下阴影隐去了他眼底微动的情绪。

短暂地沉默过后。

他修长手指掐灭了手中的火烛,淡淡拿掉了蛋糕边缘的两根蜡烛:“那还是插十六支吧。”

“……”夏黎漾微微愣了下,想问他是不是十八岁时过得并不开心。

但目光触碰到他古井般沉暗的眸底时,她一下子失去探究的勇气。

转而生硬又磕巴地献上了新的祝福:“那,那就祝您永远十六岁!开心快乐每一天……”

陆淮承将手上多余的蜡烛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浅浅抬眸,睨了眼她欲言又止的小脸。

才不咸不淡开口:“没什么想问我的话?”

“……我可以问么?”夏黎漾轻轻怔了下,嗓音轻软试探。

“没什么可不可以,我不会想回答的自然不会回答,不需要你自己提前脑补。”陆淮承嗓音平淡。

“我知道了……”夏黎漾抿了抿唇,看了眼在一寸寸燃烧的蜡烛,弯弯眼尾说,“那您先许个愿把蜡烛吹了,我再问您,不然蜡要滴到蛋糕上了。”

“听上去你似乎有很多问题。”他眸光幽邃瞧她。

“也没有啦,对您好奇还不行?”夏黎漾讪讪笑了下。

陆淮承不置可否笑了笑,淡淡说:“蜡烛你帮我灭吧。”

“那不行,蜡烛要自己吹,许的愿才能实现。”夏黎漾努了怒嘴,将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

“幼稚。”陆淮承嗤笑了声。

但在她清丽眉眼充满鼓动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微微垂首,吹灭了蛋糕上所有晃动着的烛火。

“生日快乐,同样幼稚的陆先生。”夏黎漾眼尾月牙似地弯了弯,凑上去帮他拿掉了蛋糕上的蜡烛。

陆淮承牵了牵唇角,语气似嗔非嗔:“你又不肯

帮我。”

“我是怕您的愿望实现不了。”夏黎漾无辜眨了眨眼,然后将话题拉回了之前,试探问,“您是不是十六岁之后过得没那么开心了,才让我拿掉了两根蜡烛?”

“嗯。”陆淮承微微颔首,平淡和她解释,“因为我母亲是在我十七岁那年躺进医院的。”

“啊,抱歉……”夏黎漾有些局促抿了下唇。

虽然她之前就推断出他母亲已经在病床躺了很多年了,但也没料到这事发生在他成年之前。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陆淮承温淡笑了笑。

“您那时候应该在读高二吧?”夏黎漾问。

“嗯,高二下学期。”陆淮承眼帘轻垂。

他还记得那一天。

原本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晚自习。

他坐在教室里刷着题,温语臣在他隔壁桌下偷摸玩着手机。

时不时地还要戳他下,让他帮忙看眼窗外走廊有没有教导主任在巡查。

“教导主任没有。”陆淮承轻声说。

他穿着夏季校服,少年发育时的肩宽,已经可以将衬衫撑得挺括。

“哦。”温语臣松了口气,正准备再开一盘游戏。

却又听他说:“但班主任马上要进来了。”

“……”温语臣身子一僵,手忙脚乱将手机塞进了桌洞里,“你小子,说话大喘气啊!”

“帮你锻炼下反应速度。”陆淮承戏谑笑了笑,敛了眉眼。

“真有你的。”温语臣无语扯了下嘴角,拿起笔的瞬间,班主任也推开了教室的门。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绕着教室兜一圈,而是直接点了陆淮承的名字,让他出来下。

陆淮承有点莫名地站起身。

温语臣以为他做了什么违反校规的事被抓了,还在幸灾乐祸地瞅他。

直到教室外,班主任表情有些严肃地跟他说,他母亲出了点意外,情况不太好,需要他赶紧去趟医院。

陆淮承怔愣了下,有点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消息。

“是车祸吗?”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嗓音却还是有点发颤。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家司机马上就要到校门口了,你快收拾下去吧。”班主任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陆淮承点了点头,快步回到教室,抓起了挂在椅背上的书包。

“怎么了?”

见陆淮承神色匆匆,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温语臣褪去唇边的笑意。

“我妈出事了。”陆淮承低声草草解释了句,就转身走人了。

“啊?”温语臣愣了愣,紧跟着拿上书包追了出去。

任凭班主任后面怎么喊他,他都没理。

“我没事,你回去自习,不然明天又要被拎去教导主任那里。”陆淮承瞥了眼追上他的温语臣。

“无所谓,我早就是那边的常客了,还是去看阿姨要紧。”温语臣耸了耸肩,

坚定跟在了他身边。

陆淮承薄唇翕动了下,最终什么话也没再说。

两人抵达校门时,黑色的库里南已经停在了路边。

双闪着橙色车灯,莫名透着股不详的意味。

上车后,陆淮承只问了下司机他母亲的情况,没得到他需要的答复后,便又沉默了下来。

一路上,只有温语臣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一会儿L安慰他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肯定没事。

一会儿L又跟他聊下周的篮球赛,帮他转移注意力。

头一次,陆淮承觉得聒噪不能算是温语臣性格中的缺点。

赶到医院,陆淮承在抢救室的门口看到了他的父亲陆志远,以及她母亲的好闺蜜周玉玲。

周玉玲脸色苍白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手里攥了条沾湿的手帕,在看到陆淮承匆匆走来时。

她掩面啜泣了声,才嗓音颤抖对他说:“淮承……你来了……”

陆淮承眉头深蹙了下,只干巴巴叫了她一声“周姨”,便看向了倚在墙边的陆志远:“爸,我妈怎么了?”

“她和你周姨做完美容,可能躺太久,又犯头晕昏倒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陆志远倒是神色平静,语气平铺直叙。

一点都不像是妻子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人。

“我妈很久没犯头晕了,怎么会突然发病?”陆淮承压着心底强烈的不满,克制着发颤的嗓音,沉沉追问道。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清楚。”陆志远声调毫无起伏,甚至还透了几分对他质问的不满。

“但你是她的丈夫,难道不清楚她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昏倒么?她肯定是做美容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陆淮承顿了下,眼神锐利扫向了一旁抽泣的周玉玲,嗓音冷冷问,“周姨,我妈昏倒前,你们聊了什么?”

“我……我们就是……在……在聊一些美容心得。”周玉玲手帕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泪水,哽咽道。

陆淮承无言凝了她几秒,重新看向陆志远:“现场监控看了吗?”

“今天大家都忙着送人去医院,哪有时间查监控。”陆志远皱了皱眉,“而且公共区域的监控我们个人又不能调的。”

“既然个人不能调,那就报警吧。”陆淮承直接道。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周玉玲哭花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慌乱。

余光捕捉到她神色变化的陆淮承不由心里咯噔了下。

其实在两年前,他母亲陈婉珍带着周玉玲来家里做客,说是她在美容院结识的新朋友时,他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因为这个周玉玲的性格太过八面玲珑,做什么都带着种讨好的意味。

像陈婉珍这种家里呵护长大性格又单纯的千金小姐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但他因为常听温语臣抱怨他爸养的小二小四搞得他家里乌烟瘴气的那堆烂事,他对这种突然出现在他家里的女人,会有种天然的抵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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