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断在沈青枝的脑海里回响,每响一下她的心就跳快一分,最终那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脑海里似有火花绽放,她不自?觉缩紧纤细的手指,手中那帕子快要被她攥烂了。
“嫂子,不过这衣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莺画的声音将她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沈青枝不知怎的,心有些微疼,却还是叮嘱道,“画儿,这事儿你先不要和人提起?,忘了这布料的事儿,可好?”
她的一双眼眸清亮迷人,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要陷了进?去。
李莺画下意识地点点头。
沈青枝沉默了会?儿,忙辞别李莺画拿着那帕子去寻江聿修。
这段尘封许久的往事,让大长公主不得不按压下去的事儿,终于有了眉目。
可是她不放心李莺画会?不会?将此事儿说出?去,所以她得加快脚步将这事儿传给那人。
*
问了白沭,她才知晓,今日江聿修去了大理?寺。
作为?首辅,他日理?万机,却为?了双胎案,百忙之中抽空去调查此事,甚至是不惜万里跑到扬州,去捕捉那一点迷离的真相。
白沭和她说,奸相一日不除,大京永远有填不完的窟窿,百姓也永无安宁。
奸相必须除,那些被埋藏多年的真相也必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沈青枝被她说得热血沸腾。
自?打?上次她替白沭求情?后,白沭对她更为?重视,恨不得跟着她紧紧的,生怕她丢了。
没办法,沈青枝只好将这两个丫鬟都带出?了门。
一出?门,冬葵就开始喋喋不休,她问白沭,“我听闻小将军快要回来了,是吗?”
白沭点头,“是。”
“那些舞姬也会?被他带回来吗?”冬葵比较好奇,她凑到白沭跟前,挑挑眉,若无其事地问道,“听闻他被那边关女子背叛了,好几日高烧不退,是不是?”
白沭被她惊讶得目瞪口呆,“这些军营的事儿,你怎知晓?”
冬葵红着脸低头缠着衣袖,支支吾吾地道,“白苏告诉我的。”
“他这个大嘴巴!”白沭嘀咕完,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纤细窈窕的身姿,眉头轻挑,“我很?期待那小将军回京后,看见娇美如画的未婚妻被自?家舅舅横刀夺爱,什么心情?!”
冬葵眼睛亮了亮,有些欢喜,“我也是!那厮太坏了,如今就算立了功,带回美人又?怎样,还不得喊我们小姐一声舅母!想起?来都觉得可期待了!”
两人又?低声唠了两句,终于到大理?寺了。
沈青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叽里呱啦的两人,方觉冬葵还真有本事,竟能带的白沭都成话唠了,不禁觉得她在自?己身边做个丫鬟有些屈才。
这大京何不立个女官?
她觉得,冬葵这性格挺适合礼部?的。
这般想着,她竟迷迷糊糊间?走?进?了大理?寺。
她近日其实来这里已有几趟,如今也是轻车熟路。
待至到了江聿修寻常在此休憩之地,那些个狱吏忙替她开了门,“夫人,首辅随我家大人在地牢,小的已通知了大人,大人马上到。”
沈青枝点点头,进?了屋,在里头坐下。
这屋一尘不染,却也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软塌,一张桌子和一把?木椅。
软塌旁,摆着香炉,徐徐轻烟自?里头飘了出?来,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股清荷香。
沈青枝在软塌上坐下,让冬葵将几碟小菜拿了出?来,自?个儿又?将那块碎布拿了出?来。
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如若裴夫人是害得阿挽失声之人,那么当年将江聿修扔进?池里的人又?是谁?
如若是裴夫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长公主明目张胆的袒护,以及她阻止江聿修调查真相的原因。
真相大白。
外头突然传来树叶拍打?窗户的声音,天色暗了下来,整个上京被乌云笼罩。
白沭走?过来,给沈青枝点了灯。
灯影摇曳,莲香飘逸。
倒是安逸。
沈青枝窝在榻上,随手翻了本古书,看了会?儿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风雨欲来,树叶吱吱作响。
门被推开,一股强烈的风吹了进?来,沈青枝手里头的书卷都被吹翻了页。
她抬头撞进?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里,他像是从黑暗中走?来,整个人阴鸷凶狠,眉目间?的戾气还未散去。
这还是沈青枝第一次见他如此冷峻,像是腊月的寒霜,摸一下手便冻僵了。
她看愣了神,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喉间?像是吞了苦药,她吐又?不是,咽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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