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战场上的特殊情况怎能和现在相比。
但她现在并非行医治病的医者,只是一个温顺乖巧的娇公主,管不得他那么宽。
看着方舒窈一副憋屈又隐忍的模样,卫司渊不由笑了一下,估摸着她心里这会是又在嘀咕些什么了。
只是可惜没出半点声,他一句也听不着。
卫司渊转而放下酒壶,抬手朝远处的侍从示意道:“给我上壶凉茶。”
方舒窈一愣,没想到卫司渊还真就听话了。
抬眸去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就忙凶巴巴出声道:“别说凉茶也不行啊,烫的玩意老子可喝不下去。”
方舒窈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不再与他争执,只低声道:“没说不行,你自个儿不怕冻就行。”
看他那副模样也不像是怕冻的,大冷天的喝凉茶,这男人只怕连脾胃也是铁打的。
看着她又在颇为不满地小声犯嘀咕,卫司渊心情一阵大好。
抬手用筷子指了指沸腾冒泡的辣锅,道:“熟了,吃吧,煮老了可就没口感了。”
方舒窈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一锅红艳艳的辣椒,油腻不说,更是闻着味都觉得喉咙开始泛辣了。
卫司渊大快朵颐吃了两块牛肉后,抬头却见方舒窈还拿着筷子在那犹豫,微皱了眉头就把筷子伸进锅里给她夹了一块放碗里:“吃啊,真不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其中美味。”
方舒窈一见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肉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怎么……这是你用过的筷子……”
话到后面声音已是在震惊中微不可闻了。
大梁极为重视餐桌礼仪,好比此前的螃蟹,也是得有专门的工具斯文地挑出蟹肉,再到桌上定会备有公筷夹菜,还有等等许多繁琐的礼仪,皆是根深蒂固在每一个大梁人骨子里的。
“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的口水?”
方舒窈眸底充满震惊:“在大梁,是不会这样同别人夹菜的。”
“老子一没病二没毒的,夹个菜怎么了,难不成你们那两口子平时亲嘴吃口水就行,吃个饭倒还要穷讲究了?”
卫司渊的确是有听说过大梁的这等礼仪,但根本就无法理解。
吃个饭自己的筷子和桌上的筷子来回换的功夫,都够他好几碗饭下肚了。
方舒窈一噎,更为惊愣地看着卫司渊,被他那直白的话语给弄得完全不知怎么回答。
见人不说话,卫司渊又开口道:“不吃就扔了,让人给你换个碗。”
他虽是语气冷硬,但听上去并没多少不满,仅仅只是尊重但不理解的态度,毕竟各国皆有各国的习俗。
方舒窈连忙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筷子就夹住了碗里的牛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吃的。”
像是怕卫司渊觉得自己嫌弃他一般,方舒窈张大了嘴,一口包下了整块牛肉。
入喉的一瞬是牛肉被恰到好处的火候烹煮出的的滑嫩与劲道。
可下一瞬,方舒窈猛然瞪大了眼,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起来。
她手足无措地寻找着可以解辣的方法,可包着一块又烫又辣的牛肉,又做不到将口中的食物再吐出来的粗鲁之举。
目光紧锁眼前的酒碗,她皱着眉头一口将牛肉咽下,而后忙拿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呼——”方舒窈红着脸大口喘着气,试图用周围的冷气来缓解口中的火辣,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愤愤朝卫司渊瞪去,“你骗人,这也太辣了!”
卫司渊怔神了一瞬,似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很快又忍不住朗笑出声,被她此刻可爱的小模样给逗得合不拢嘴:“傻瓜,谁让你一口吃的,这玩意刚出锅肯定烫嘴,自然就加大了辣度。”
说着,卫司渊拿起一旁湿冷的毛巾递给方舒窈。
“我、我怎知会是这样嘛。”方舒窈有些委屈地接过毛巾擦了擦嘴。
凉意贴过火辣辣的嘴唇,这才得以缓解了些许。
可刚刚囫囵吞枣一般咽了一口牛肉,她几乎都没怎么嚼。
这会除了满嘴的辣味和仍余留在舌尖的酒香,根本就没尝到那牛肉的鲜美。
卫司渊转而拿起筷子,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还在小口呼着气的女人。
她这副模样,可比她故意端着的模样可爱多了,嫣唇微嘟,略显狼狈,可还是该死的漂亮。
勾人得让人忍不住想在那双娇艳欲滴的双唇上咬上一口。
在高汤锅中涮过的羊肉被放入方舒窈碗中,卫司渊抬了头下颚示意道:“这个不辣,吹凉了再吃。”
“谢谢。”眼睁睁看着卫司渊又用他的筷子给她夹了菜,方舒窈也只得低低应上一声,缓缓夹起羊肉放到嘴边嘟嘴吹气。
她的双唇仍旧泛着水光,微肿的弧度没有完全消散下去,令那双唇显得更加诱人了几分。
卫司渊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像是绽着比锅炉下的火星还要热烫的温度似的,手上夹菜的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连带着呼吸也重了几分。
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一阵意味不明的气氛,令人难以忽视。
方舒窈手上动作一顿,似是意识到什么,有些紧张做作地拿起刚倒满的酒碗又喝了一口。
清酒润喉,可喉间却仍在收紧发痒。
她不傻,自然能感觉到卫司渊那明晃晃的目光中透着怎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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