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一刻不停地震动,催命似的。陈贤接起电话,听了一会。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工作让他那么慌张的样子高明还是第一次见。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一通英语加粤语输出,好像在安排什么合同的事情。
听也听不懂,只觉得半天也打不完,高明等得焦急。
他真的不亲自己啊?
最后一圈了。
高明好想把他手机夺下来,从窗口给他扔出去。
可陈贤一直紧皱着眉头,说得很投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直到摩天轮快降到地面,才挂断电话。
轿厢停稳,舱门打开。
高明扔开陈贤的手臂,拉着轮椅要转移回去。
“啊?”陈贤一脸懵,拦着他问:“结束了?!”
“是啊!如你所愿,能摆脱我了。”高明斜睨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话……现在来!”他说着扶住高明的双肩,对着他的唇要吻。
“走开!早干嘛去了。”高明挣扎着推开他,“不想就不想呗,演得还挺像似的。”
“你可冤枉我了,我不知道这东西转到哪算是最高点啊,第一圈在判断,然后,你折腾要转移,好像给误了,再然后,stephen打电话说个急事……”
“借口还真多。”高明挪了几次,一用力,把自己摔进轮椅。
“唉你小心点!”陈贤拽着他,想给他把坐垫垫好。
“撒开!”高明低声命令陈贤,然后回头朝身后要帮他把轮椅拉下去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我们再坐一次吧,再坐一次……”陈贤拉住高明的轮椅求他。
“再坐一次,巩固诅咒吗?!”高明气得心慌。
“不可能的,我保证,绝不再错过。”
“谢谢您浪费宝贵的时间陪我坐了一次,心满意足、感激涕零了。”高明回头挖了他一眼,说罢操纵着轮椅继续往码头走。
“求你了,高明,赏个脸再给一次机会好吗?”
“你别求我,担待不起。谁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呵,陈总您日理万机,不多耽搁了。”高明抱拳道。
潮热的夜风从海上吹过来,高明却一阵一阵打寒颤。
陈贤没有跟过来。
高明回头去看,那人失意地站在远处,手里还拿着他的坐垫。
“我在想什么?……”陈贤呆呆地重复。
一种熟悉的委屈感蔓延开来,比小时候无数次被父母误会、被打骂被教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
因为到后来习惯了、麻木了,酸楚感渐渐不再出现。但对高明,那种极致的在乎,让这感觉铺天盖地的,使美景良辰全都变得黯淡无谓。
我在想什么?
陈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都在想你”,也太大言不惭了,像在pua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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