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修下巴微抬,“小子,以为有点权势就能欺负我的人?临都的风怎么吹,我说了算,你再敢碰郑再升一下,我就弄死你。”
赵林修说完揽住郑再升,那个刚刚面对谢岩强烈挣扎的人,乖顺又依赖。?
第179章 赵总郑导(三)
去往医院的路上郑再升不停地抖,等抵达后检查完包扎好伤口,一针镇静剂下去,他躺在病床上,头枕着赵林修的肩膀,眨眼的频率一点点慢下来,直至轻轻阖上。
赵林修则紧紧抱着他,后怕席卷胸腔。
虽说之前郑再升给他发定位的时候他就打算过来了,可因为遇见了一个熟人,还是耽误了五分钟,如果再慢一些……
赵林修深吸一口气,待郑再升睡熟后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信息。
郑再升在梦中偶尔惊惧轻颤,赵林修都会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再轻轻蹭一下这人的脸颊,然后郑再升会把脑袋轻轻偏过来,眼角眉梢都写着“眷恋”。
如果没有这件事,是在普通情况下,赵林修会非常高兴郑再升对自己是有依赖跟信任的,可伤到了他,赵林修更多的是心疼,他终于明白一次醉酒后,姜庭序说的那句话:“你现在潇洒,不过未来没准会遇到一个人,你不需要他向你表明任何真心,只要他好好的,你就高兴。”
“你好好的。”赵林修低声,他用额头轻轻抵住郑再升的额头很久,因为不想趁人之危,所以那个吻没有落下。
赵林修守了郑再升三个小时,确保无恙后才去了走廊。
手机上有助理发来的很多东西,那个男人名叫谢岩,是笙茂集团王崇天的女婿,当然,这是名义上的,谢岩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以王崇天的女儿王颖柔为踏板,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可这点子风水,都触碰不到赵林修的鞋尖,笙茂集团主要经营彩妆跟一些二线化妆品,其次就是夜店酒吧,产业链并不多,而谢岩是跟郑再升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仅仅这些,赵林修对于谢岩如何当个倒插门又如何利用女人没有兴趣,他在没娶王颖柔之前实在泯然众人,查不到多少有用的。
“郑导怎么样?”另一头响起询问声,是司游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就你一个人?”赵林修皱眉:“也不担心被人拍到。”
司游:“司机在楼下,我偷溜的,没人发现。”
赵林修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当司游听见“谢岩”两个字时,神色明显变了,赵林修注意到,问道:“你知道?”
司游:“知道一点儿,简单来说,就是谢岩那个混蛋为了荣华富贵踹开了郑导。不过听你的描述,谢岩后悔了。”
赵林修紧紧抿唇,想了想才开口:“再升对他……有感情吗?”
司游瞪大眼睛,“你在开玩笑?你知道谢岩做过什么吗?”
将郑再升骗去夜店的那晚,明明说清楚就好了,可谢岩为了巴结王颖柔,为了让这个女人彻底相信自己,让手下的人对着郑再升一顿围殴,他们在缭乱的灯光跟昏暗的环境中似乎被激发出了兽.性,看着郑再升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露出的脖颈修长脆弱,他们越发兴奋,酒水尿.液肆意浇在郑再升头上,这样的羞辱折掉他为数不多的自傲,缓了这么久,才逐渐释然。
赵林修听完,神色已然风雨欲来。
谢岩,赵林修将这两个字狠狠在心上过了一遍,坚硬无惧是吗?他就非要将这人的脊梁骨碾碎。
司游不喜欢揭人伤疤,可他就是笃定,赵林修不会介意,并且郑再升太能藏了,他的喜欢从某种程度来说带着“奉献”姿态,但这些事赵林修必须知道,他得在一切过往纠结坦明眼前时,做出最后的决定。
司游轻声,“他如果不提,你也别提。”
咔哒——
病房门开了,郑再升脸色仍旧苍白,他眼神迷乱仓惶,在见到赵林修跟司游后才好像从某种噩梦中醒来,有种落在实地的踏实感。
不等司游说话,赵林修一扫阴狠,噙着温和的笑,握住郑再升的肩膀,“醒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回床上去,听话。”
赵林修低头,这才发现郑再升连鞋子都没穿,他应该是醒来没看到人,就着急忙慌地寻找。
人清醒着我就不算占便宜,赵林修这么一想,打横抱起郑再升。
郑再升这下彻底清醒了,怕是不怕了,就是臊得厉害,他推了推赵林修的肩膀,“别……”
司游抱臂靠在门口,“我都看到了呦。”
郑再升:“……”
司游关上门进来,跟郑再升闲聊两句,发现他虽然反应慢了些,但思维在线,就渐渐放下心来。
司游跟赵林修谁也没提“谢岩”。
不过想到这个狗东西司游就烦,任谁被那么对待都会留下阴影,那晚郑再升被谢岩的手下人拖出夜店,他在冷硬的地上趴了很久,才积攒力气去了医院,身上的钱勉强凑够三天的住院费,时间一到他就离开了,之后写东西维持生计,也过了一段忍饥挨饿的日子,郑再升同司游说的时候云淡风轻,可个中辛酸,在他剧本的人物经历上就可以窥见一二,郑再升对苦难有一种执着,可他也明确表达过:苦难不值得歌颂。
很多人吃了眼前的苦还会吃无尽的苦,如果可以,他希望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没有“吃苦”这个选项。
而造成这一切的谢岩,竟然妄图翻过这篇。
司游待了半个小时就走了,病房里很快只剩下赵林修二人。
郑再升靠在床头,精神瞧着没那么好,但也不想睡。
“喝水吗?”赵林修问。
“嗯。”
郑再升沉默地喝完了水,将水杯放回床头柜后才低声说道:“是我的错……”然后他清楚看见赵林修皱了皱眉,突然就不敢继续了。
赵林修嘴角到现在都青着,郑再升一时间不敢确定他为什么烦躁。
“是你主动约见谢岩吗?”赵林修沉声问道。
郑再升不自觉抓紧被子,而赵林修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压迫感,他回答:“不是……”
“所以为什么跟我道歉?”赵林修身影逼近,在床边坐了下来,窗外风雪消停,有接近傍晚的光拼了命穿透厚重的云层落了下来,给干枯的树枝都蒙上了一层生机。
为什么?谢岩出现得过于突然,是他不停纠缠,可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郑再升的思维开始卡壳,人的经历跟环境会对他的思想造成某种压迫跟定型,郑再升就是如此,遇到事情优先考虑自己的问题,这种运转十几年都没出错,却在这么一个安静的傍晚,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时刻,产生了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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