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假,公府后园偃湖的百花洲也种植了?一片梅林,尽力囊入世上的梅花,但到底不如这小琼山。
曦珠正对镜拆发,闻言看向那梅花,被一只乌黑的细颈长瓶,映衬地愈发纯白。
是他枉顾坠崖的险境,靴下的裹雪碎石倾落,也不管她的呼唤,执意要攀折那株梅树。
她微微笑应青坠,转回头,重又看进镜中。
灯烛澄黄的光晕下,她侧过脸,看清被他挽起的发。
发丝被归拢在脑后,绕出个旋花状,才用白玉簪子斜插进去。看起松缓,却紧固地不会掉落。
而那时,她当他随意歪弄。
拔下簪子,长发披散而下,旋花瞬时覆落。
这晚,曦珠侧卧陌生的床上,睁眼望晦暗里,摆在柜几上的那瓶梅。
聆听疏窗外的雪声,不由?将今晚的事回想了?一遍。
想到他温柔的嗓音,想到他的逗弄,想到他的承诺……
也想到前世的他。
不该这样的。
隐约有?一根线勒在心上,似是被什么攥住,在一点一点拉紧,让她难以呼吸。
追寻踪迹,却不知源头何处。
但好?在他已得知那起祸事,接下来无需她再多想。
梅香如烟袅袅,曦珠终究在这股清香里睡着了?。比之前更?快入睡,也更?安稳。
*
在小琼山的三四日?,卫虞时不时外出与人聚会,曦珠被问好?些次,要不要一起去,但都婉拒。
卫锦和卫若仍被孔采芙看管学琴练字,只在用膳时能见到面?。
曦珠只好?与卫朝一起玩。
说是玩,多的时候在练功习武。
坐在廊庑下的织锦垫子上,曦珠撑膝望他手持长剑,旋腕压肘,踢腿翻腰,一招一式地练,等他一套剑式练完,过来歇息时,拿帕子给他擦额上的细汗,问道:“怎么这么用功啊?”
七岁的孩子仰起脸任她擦汗,接过她放温的茶水,咕噜地往嘴里灌,一边道:“祖父和爹爹快回来了?,要发现我松懈武功,要挨揍的。”
曦珠劝道:“把水喝完再说话,仔细呛着。”
又好?笑,“你怕啊?”
卫朝哼道:“谁不怕了?,祖父揍人可?疼,有?一回我与人打架,祖父气得拿藤条抽我,都把我屁股打肿了?。”
曦珠笑弯眼,却微微张大了?嘴,惊说:“啊,我还以为是你爹打你呢。”
卫朝急忙反驳:“我爹爹可?好?了?,才不打我!”
“也就三叔叔不怕祖父被打了?。”
他撅起嘴,黯然?道:“要是三叔叔能来就好?了?,可?以叫他与我练剑,不至于这样无聊。”
说着,攒了?一把脚下的积雪,团成个圆球,奋力朝远处的梅树掷去,惊落一树的白雪与粉花。
曦珠见他无聊,自己也无所事事,便道:“我陪你练。”
“你?”
卫朝不可?置信。
曦珠莞尔,“怎么,不行啊,别?是怕输给我?”
“哼,我会输给你?”
比试未开始,他已不服。
等他歇息好?,曦珠才去折了?一枝长直的梅枝,将细弱的短枝和梅花摘去,握在手里。抬手间,曳长的袖子累赘,她索性压折好?,将抽带系地更?牢固些,免得滑落下来。
此次外出,卫朝携带的剑并未开刃,是因教武师傅不在身边,怕其自伤。
曦珠也就不必担心会见血。
卫朝见状,还是不信,“你真的会吗?”
“试试吧。”
曦珠不大确信重生这样久,都没再练过一次,自己还记得多少,但对付个小孩子,应当还是可?以的。
她利落地翻了?一个腕花,鞋尖碾过雪地划过半圈,笑道:“来吧。”
对方架势都摆开了?,卫朝的小脸也神情收敛,认真起来,握住自己的剑,沉肩静气,率先攻了?过去。
……
不过半柱香,那把剑就被打落在雪地,梅枝抵在他的心口。
他输了?。
“你怎么会的?”卫朝错愕自己的惨败,睁圆眼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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