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每夜来信,都会写自己这一日都做了什么,再是些胡言乱语,情意绵绵之?类的话。
曦珠都习惯了每晚拆开看过,才会上床入睡,因怕其中遗漏什么重要消息。
这大半月来,起初确有些不适,但很快,她也忘了。
毕竟外室之?祸结束后,这上半年对?于卫家而言,应是平稳的,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兴许是她犹豫太久,他睁大了眼。
往常都是恣意不羁的,此刻却蔫巴地垂着长睫。
“你真的忘了我??”
倘若起先一句是想求得安慰的质问?,如今这句反问?,满是确凿的不可置信。
抱着她的细腰,语调里满溢出来难过。
“你心里没有一点我?,是不是?”
曦珠有些心累,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车轱辘的话,偏他这样子,好似是她忘情负义,存心抛弃他。
最终叹口气,道:“没忘。”
清醒时就招架不住,遑论醉后,怕他闹起来,只?能顺着他。
白?日够累了,晚上还要应付他。
曦珠将嗓音放地更低柔了,继续哄他:“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忙得很,等忙完了会写信给你。”
“我?今日很累了,真的想睡了,你也回?去?睡,好不好?”
若他清醒,她决不会如此说话。
当下顾不得他翌日会不会记得,只?想打发他赶紧离开。
不想卫陵就似没听到,直接躺倒一侧的榻上,歪过身去?,还扯了叠放在?榻尾,她小憩时用以御寒的薄毯,蒙头遮盖住自己。
如意石榴花纹的殷红毯下,拱出一小座山来。
太过熟稔,若非知情的,都要以为这里是他的居所,他只?是和平日一样,在?外面喝得多?了,回?来懒得多?动,索性在?榻上睡了。
随性得很。
曦珠被?他这耍赖般的举动怔松。
清醒时他恨不得时时答应你说的所有事,以此让你相?信,他会听你的话。
酩酊大醉时,性子里的恶劣就暴露出来。
但曦珠不能让他这般胡闹,想到国公和姨母若是得知此时卫陵在?这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
“要睡回?去?睡,别在?这儿。”
她过去?矮身,要将蒙住他头的毯子拉扯下来,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里面还传来他闷瓮的犟声:“我?不走,就要在?这儿。”
曦珠几番扯,连个角都掀不开,折腾地她累起一层薄汗来,坐在?一边喘气。
瞥望一动不动的他,绸毯之?下,轻微的起伏波动,像是睡着了,真要赖在?这里。
本来心里就有郁气,愈瞧愈气。
也是深夜,不知什么作祟,她跪趴过去?,摸索着,按住他脸上的绸锦,将他捂在?下方。
不过片刻,该睡去?的卫陵憋着气挣扎起来,呜呜两声,手臂撑起,将她怎么也扯不下的毯子一下子拉下来。
连带着她,手一下滑脱,趴到他身上,又赶紧爬起来。
他露出一张些微涨红的脸,浓眉紧皱,像是被?从好梦里拖拽出来,颇有些生气地瞪她。
“你要捂死?我?了!”
曦珠见人好歹醒了,低声斥道:“醒了就赶紧走!别和个孩子似的,要说多?少遍。”
压抑声调,不敢大声。
她是真的气,连斥责的话犹如说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便?在?话出口的瞬间,曦珠哑住。
她想起卫陵最厌烦有人拿这样的话压他。
曦珠低头,就见他似愣住了,眼角的潮红渐褪,清明逐渐漫进眼里,嘴角紧抿。
她这番话,骂醒了他。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肩膀,撑身翻滚,跪膝抵在?她腿间,压住了她的裙,也将她压到了身下。
这个举动太猝不及防,以至于曦珠只?觉晃眼颠倒了周遭,再抬眼,撞入一双漆黑晦涩的眸。
他的目光盯着她,面无表情,声音冷然低沉。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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