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放大屏幕仔细看,摄像头冷不防拍到一个人影,走到笼子边狠狠踹上一脚。叉烧尖叫一声,蹲进角落瑟瑟发抖。
丁昭后背都是冷汗,顾不上赖茜他们喊自己,门也没敲直冲进小会议室,举起手机对程诺文说:“家里进人了!”
程诺文对他的不请自来很不满,起身重重关上门,但等看清他手机里的摄像头画面,脸色一变,立即拎上外套说我现在回去。
丁昭跟在后面,程诺文本来不想他一道,不过丁昭坚持,他担心叉烧有事,总要回去看看。程诺文看他一眼,没再多说,带他同去车库取车。
路上程诺文开得飞快,几个信号灯都是擦着黄灯过去,心急都写在脸上。
丁昭兜里还有叉烧的磨牙棒,他握在手里,这么多天下来,说和这只大耳朵臭驴没感情是假的,很多个无聊夜晚,都是叉烧陪在他旁边,要是小狗真出什么事情——
不会有事的,他握紧手,没事的。
他喃喃自语,好像说出来可以安慰到自己,程诺文听见了,偏过头很快地瞥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
一路飞驰,到小区楼下,程诺文电梯都等不及坐,长腿一迈,直接走消防楼梯上去。两人跑上六层,推开消防通道门,丁昭彻底傻眼,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程诺文家门口被人泼了红漆,遍地淋漓,仿佛命案现场。
谁啊这是,窃财还带索命。油漆味闻着熏人,丁昭只能捏着鼻子。程诺文家用的指纹锁,眼下屋门大开,不是被撬,看来是熟人作案。
程诺文心里先一步有了答案,他眉头紧皱,推门进去,客厅厨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叉烧本来缩在笼子一角,见到他俩回来,立即焦虑地扒笼子,呜噫呜噫低声叫。
丁昭赶紧将它放出来,全身上下检查一遍,松口气,还好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宝宝。”程诺文在后面喊一声,比格垂下小脑袋,三步并两步,跑进他爸怀里,在程诺文脖子边上钻来钻去,一双大眼睛格外委屈。
没事,不怕了。程诺文用抱小孩姿势一手托着叉烧,一手拍拍它后背。他也是提心吊胆一路,现在看到小狗没事才安心,不断轻声哄叉烧。
丁昭不打扰他们父慈子孝,站起来检查家中其他地方。万幸,他和程诺文的房间走前都锁上了,闯空门的进不去,除了门把手的地方被划了几道之外,并未遭受荼毒。
走回餐桌,有张纸条被一柄水果刀钉在桌上,丁昭一看落款人,也明白了。那位陌生帅哥倒是坦荡,入侵报复还留下大名,生怕程诺文不知道一样。
地上全是被摔碎的玻璃杯碎片,丁昭担心叉烧踩到,默默收拾。程诺文还忙着安抚小狗,在身后指挥他:“sid肯定偷偷把指纹输进电子锁了,待会你重置一下,把他删了。”
丁昭扫得心烦意乱,没忍住,回嘴说:“要不是你去找他,他也不会来纠缠你。”
程诺文抱着叉烧走到他跟前,面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第27章 新状态(3)
对上程诺文这张脸,丁昭刚涨两分的火气又灭回去,咕哝两句,听不清在讲什么。他住进这里享受低廉租金,不就代表要接受与程诺文同居所带来的所有影响?
从半夜裸男到入室跟踪狂,无论好坏必须照单全收。他看到叉烧还蜷缩着躺在程诺文怀里,不禁心软,“你家还有小狗呢,万一那人真对它——”
没往下说,连假设都不敢想。叮叮车三岁的时候,碰上路边有人故意投毒,叮叮车舔了一口差点没嗝屁,还好剂量小,去宠物医院抢救回来。丁昭那时候才读高中,又气又急,恨不得掘地三尺将投毒的神经病找出来和对方拼命。
这桩往事他记忆忧新,时不时想起,还会感到后怕,于是认真建议程诺文:“今天运气好,没什么大碍,但你的生活方式会影响到小狗,如果你处理得不好,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狗狗的生命有时很脆弱的,尤其叉烧还这么小,你既然疼它,总归不想见到再有类似意外发生在它身上吧。”
比格似乎心有灵犀,等丁昭说完,潮湿的鼻尖拱一拱程诺文下巴,仰头看着他:嗯嗯,听听。
小狗的撒娇百试百灵,程诺文神色有所缓和,他抱紧叉烧,“我知道了。”
看来要想向程诺文进谏,必须写一篇以狗为主题的小论文才管用。丁昭扫干净所有碎片,扎紧垃圾袋,问程诺文今天的事情要不要报警备个案。
程诺文想了想,摇头,说报警只会加重那人的报复欲,他了解sid,众星捧月被宠坏了,脾气差,禁不住一点打击,跑来家里闹,无非是被自己拒绝咽不下那口气,今天过后,他会找对方好好谈一次。
你最好是。丁昭腹诽,他不想过段时间一上楼再见凶案现场。
感觉出他的质疑,程诺文扬眉:“我不会让别人收拾我的烂摊子,有什么问题我会自己解决。”
懂,懂,丁昭赶快给程诺文铺上台阶,您能力出众,这些小事,我当然相信您可以处理妥当。
程诺文踩完,转头又去哄叉烧,和狗黏黏糊糊说什么今天是爸爸不好,不会有下次了,blablabla。得势的比格立即舌头一甩,热情开舔,程诺文也任它放肆,愈演愈烈。
你恢复挺快啊,刚还一幅病恹恹的样子。丁昭眯起眼,和叉烧视线对上。小狗移开,放空:凶凶!还是爸爸好。
陌生帅哥虽然发疯,但也仅限摔摔东西,最吓人还属门口那团红漆。两人(丁昭)忙里忙外,将一团乱的房间整理好,程诺文打电话找物业,请了个涂漆师傅上门整修走道,看时间还要等一会,便让丁昭先回公司。
他叮嘱:“回去补个外出申请的邮件,就说我们临时有个行业讲座要参加。”
出公司的时候他们走得太急,旁人也许会起疑心,丁昭点点头,眼一撇,发现桌上那张用小刀钉住的纸条居然被他们遗忘,试着拔一下,陌生帅哥力气不小,一刀下去,居然钉得那么深。
他再用力,将小刀取下,纸条在署名之外,还有程诺文的名字,小刀钉的位置是诺字的中心点。
nate,别让我恨你。
那天帅哥的发言印象还很清晰,现在看,大概是真的怨怼程诺文。丁昭正感慨,两根长手指从身后抽走他手上的纸条,转身就扔进垃圾桶。
就是这种无情瞬间,才会引发今天这种情况。丁昭脑子打结,一时嘴巴欠:“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呃,把无处发泄的精力花在,比如,遛狗上?”
程诺文还抱着叉烧,用看呆子的目光对上他:“你管我?”
“建议嘛,自古明君都该积极纳谏的。”你刚才就听了。
程诺文扫他一眼:“你平时从来不出去玩,也没约会,我认为你无处发泄的精力比我多。”
“我?我每天上班做事下班带狗,还要,”丁昭把伺候你三个字咽回去,“就这些,已经够忙的了,哪有多余精力啊。”
“这只能说明你不会合理运用时间。”
怎么变成我的批斗大会了?丁昭闷闷说:“两个人在一起,要花很多时间相互了解,再慢慢发展,我暂时没这个空闲,也不想耽误别人。”
“你从来没试过ons,是吧?”程诺文突然问。
丁昭掉开视线,也不是很想和你讨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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