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妤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下了马车。
立在府门外,女子目光坚定,纤瘦的手指拢紧斗篷,等候门房通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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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府,灯火通明。
柳姝妤被侍女领着,穿过?长长的回廊,逐渐离萧承稷寝屋近了。
翊王府似乎还和她记忆中?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拐弯后要?往那边走,她也一清二楚,闭着眼睛都能寻到。
行至寝屋,侍女驻足,低首在房门外禀告,“殿下,昌王妃来了。”
烛火映出一抹剪影,只听一道低低的嗓音传来,“进。”
柳姝妤单手拎着裙摆,缓步走上她台阶,每一步的心境都不同。
夜风吹来,屋檐上的灯笼晃来晃去?,墙上的树影斑驳丛生。
待柳姝妤入屋,侍女将房门关上。
短促的“砰”声让刚踏进寝屋的柳姝妤心尖一颤,停在原地,手指下意识抓紧深色斗篷。
四下阒静,烛台上的烛火三两扑簌。
矮矮的桌案上放了几卷书,萧承稷坐在屏风旁的团蒲上,长指骨节分明,握住书脊,抬眼扫了扫站在远处的女子。
“怎么,还要?我请你过?来不成?”
萧承稷放下书卷,低首沏茶,仅说了一句话,便?再没有?看?她一眼。
冷冰冰的,宛如两个不熟的人?。
轻呷一口淡茶,萧承稷放下茶杯,而?柳姝妤也有?了动作。
柳姝妤放下遮住头?的斗篷帽子,脱下斗篷。
她今日来,乌发未盘,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几支珠随意簪在发髻上,石榴红衣裙在一室烛火下更显她雪白?的肤色。
朱唇妍丽,眉目盈盈。
每走一步,手腕上的铃铛便?是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偏是柳姝妤听了心里越发紧张。
石榴红裙摆逶迤在地,女子盛装打扮,尽显娇妍,仿佛是要?去?赴一场盛宴,亦或是去?见心上人?。
萧承稷抬头?,淡淡看?了矮几边局促的女子。他眸间平淡如水,指节轻轻敲了敲茶盏,明知故问:“弟妹大半夜,来寻我何事?五弟他知道吗?”
柳姝妤有?求于人?,态度自是软了几分,道:“今日我已经与昌王和离,和离之后,便?是自由身?。”
萧承稷低首,淡然一笑,“柳娘子如此着急,刚和离便?来寻我。”
“趁着圣上还未有?主意,求翊王求我长兄。”
柳姝妤欲下跪求人?,被萧承稷拉住手臂,眨眼间已被萧承稷拉着坐在他盘腿的膝上。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下跪。”
耳畔想起男子低沉的声音,柳姝妤心跳骤然慢了一拍,而?后又?被理智拉回现实。
是啊,萧承稷要?的从来不是她下跪,他要?的是萧承泽的反应。
他们两兄弟都把她当成了满足私|欲的物件。
“我知道。”柳姝妤低喃一声,欲从萧承稷膝上下来,但却被他按住腰身?,动弹不得。
“新婚夫妇,说和离便?和离,如此简单?”萧承稷手指捏住柳姝妤香腮,抬起她下颌让她看?着自己,“萧承泽派你来的?”
被猜中?事实,柳姝妤有?几分慌乱,但还是尽力藏住情绪,手指悄悄攥紧衣袖,垂眸解释道:“不是。”
并非第一日认识,她每次说谎时,都会紧张地抓紧袖子,诚然这副模样落到萧承稷眼中?,不言而?喻,早已看?出她在撒谎。
萧承稷没揭穿,掌心抵着她纤细的腰|肢,静静听着她后半句。
柳姝妤攥住衣袖,小心翼翼开口,“翊王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今我来了,请翊王殿下莫要?食言,阻止我长兄出征。”
隔着单薄的布料,萧承稷手指在女子腰窝浅浅画着圈。
否认的是假话,不过?这后半句到是真的。
迟迟未等到萧承稷的回应,柳姝妤心里有?些慌乱,后|腰的酥|麻让她越发不安。
柳姝妤抿唇,再次恳求道:“翊王殿下言而?有?信,帮帮我长兄。昌王与我、与柳家?生了嫌隙,个中?关系远比翊王殿下想得复杂。”
她望着萧承稷,将所有?的期寄都压在萧承稷身?上,盈盈秋目在这一刻水雾涟涟,越发惹人?怜惜,“倘若我长兄领兵出征,昌王定然会对长兄不利,长兄与您是挚交,殿下也不希望他出事,不是吗?”
“萧承泽欲如何,你怎知晓?”萧承稷剑眉拧起,他重?生一回,有?前世的记忆,所以萧承泽对柳家?所做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甚至连柳伯辛是如何被萧承泽所害,给柳家?泼脏水,他都知晓。
柳姝妤尚未嫁人?前,萧承泽藏住真面目,对她呵护备至。
而?今萧承泽就算事事不顺,也不应该与柳姝妤翻脸,毕竟他如今还需要?借柳家?的权势。
柳姝妤下意识避开萧承稷凌厉的目光,撒谎道:“我无意间听到昌王和幕僚交谈,故而?长兄这次出征,必定是凶险万分。”
前世,她心灰意冷,欲在冷宫自尽了此残生时,满面得意的苏念慈亲口告诉她萧承泽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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