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郡公率部五千兵马,三日前突袭了吴郡朱氏的祖宅,朱氏上下千余口人皆被杀戮或拿问,与其相关的江南诸州县官员就地免职,攀附其下的地主乡绅皆被审被查,朱氏名下的田产宅院也全部封存。”
陆家父子大吃一惊,神色惊骇地对视。
刚刚还在议论李钦载的手段,没想到果然不负所望,下手果真是狠辣。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灭门清除的架势,一夜之间将吴郡朱氏在江南的势力和家产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胆魄!
“好……好狠!”陆松溪面如土色,脚下一软差点瘫坐下去。
陆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尽管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李钦载这一招“杀一儆百”,真的达到效果了。
陆家父子此刻心乱如麻,除了感到惊惧外,更对自家的家族前途产生了无尽的忧虑。
陆氏投靠了朝廷尚且如此惊惶,更别提其余那几家望族了,那几位家主此刻是什么心情,陆家父子不用猜都能想到。
父子俩此刻心念电转,所谓原则和立场,所谓的核心利益,现在全都忘光了。
现在陆氏的核心利益是什么?是保命,是在那位心狠手辣的李郡公眼皮子底下活下来。
久久沉寂之后,陆松溪突然扬声喝道:“来人,备马车……不,备马,不必乘车,老夫要赶往姑苏,快!”
…………
姑苏城外。
姑苏是水泽之地,湖泊沼泽甚多,城内城外无数河流溪涧汇聚又分流,形成了独特让姑苏犹如水乡梦泽之城,幽静雅致,烟雨江南,说的便是这般风景。
城外大营,五千兵马驻扎其中,查抄朱氏之后,兵马在城外扎下营盘,每日照常操练。
大营帅帐内,李钦载坐没坐相,翘着腿半躺在波斯羊毛地毯上,一脸舒适地眯着眼。
冯肃站在帐内,垂头禀报消息。
“……薛大将军依令开拔,麾下一万五千将士已离开岳州,朝姑苏开赴,如今大军已过鄱阳湖,约莫还有三日便可至姑苏城。”
“查抄朱氏后,江南各地动荡,据百骑司宋掌事所报,江南各地官员,地主,乡绅等群情激愤,欲串联长安朝臣,联名上奏天子,参劾五少郎所为。”
李钦载冷笑,未置一语。
自己若无把握,背后若无支持,他敢对江南望族动手?
参劾吧,看看天子会不会喷你们一脸唾沫。
“还有呢?”李钦载问道。
冯肃道:“还有就是,咱们驻军城外这几日,江南许多地主乡绅递帖求见,并送来了巨量的重礼,只求见五少郎一面。”
李钦载嗯了一声:“这些重礼太烫手,不收。打发那些地主乡绅回去,我不见。”
今天的吾,爱钱财,但更爱真理。
这几日一股浩然正气鬼上身,收礼会崩了人设,再心动也不能收,大不了回头敲诈老丈人去。
滕王他老人家养歇回血这两年,又肥了,又到了该宰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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