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抱希望,靠意志力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寻找出口。
不知走了有十分鐘还是有一小时,脚下的道路彷彿无限延伸般,儘管我努力往前迈进,却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我走的真的是正确的方向吗?会不会其实是反方向?
质疑声在脑中响起,我甩甩脑袋强压下可怕的念头。靠在肩膀上的雀儿喜仍旧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照这样下去,还没找到出口,我的精神和体力会先撑不住。
「雀儿喜......我多少猜到你和老师的身分了......」
就当我自言自语吧,我需要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对不起那天对你发脾气,老师在我包包里找到一个叫咆像的东西,他说是那东西让我变得暴躁,儘管如此我还是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话,对不起......」
停下来休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在我体力快要耗尽时,我终于走到隧道尽头。
尽头是一座向上的水泥阶梯,我打起精神往上走,走着走着我听到说话的声音,这发现让我看见希望,我加快脚步往上爬,说话声听起来很激动,像在争吵,随着我越往上走,声音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我也看到阶梯的尽头是块长方形的门板。
我在门板上摸索,找到一处凹格,我抓住凹格使劲往旁边推,光照了进来。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强光,我闭上刺痛的双眼,双脚一软跪倒在地板上。
舍监陈姊大吃一惊的声音传进耳中,「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快就醒来!」
「你闭嘴,把她压好别让她跑了!」我听见皮埃尔老师的声音来到旁边,「做得好李同学!快!外面在下雨,快带雀儿喜去外面!」
我眼睛还张不开,只听见很多人的脚步声往我们靠近,有人扳开我的手要带走雀儿喜,我连忙将雀儿喜拉过来护住她,怕又有人要把她关起来。
我听见皮埃尔老师的声音:「李同学可以放开了,没事,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辛苦了。」他一改先前冷冰冰的态度,语气出乎意料温柔。
我赶紧对他说:「里面......爱丽丝......把她带出来......」
「好,交给我们。」我听见有脚步声穿过我,走进地下通道内。
我一手仍抓住雀儿喜的衣服不放,见我迟迟不肯松手,一群人乾脆将我也抱起来。
等我终于可以把眼睛睁开时,我们已经来到室外。
天空正下着雨。
抱住我的是个没见过的女人,皮埃尔老师抱着雀儿喜站在我们旁边。我看着皮埃尔老师抱着瘫软的雀儿喜走进雨中,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雀儿喜,让她全身都能淋到雨,他神情肃穆彷彿在进行某种仪式,那模样让我想起米开朗基罗的圣殤像。
雨水打在雀儿喜无神的脸庞上,奇妙的事发生了。原本瘫软的身躯像被注入生命力,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的双眼逐渐聚焦,生命力重新回到她身上,她把双手併拢在嘴边,雨水落在她手中形成小水漥,她张大嘴伸出舌头拼命舔拭,原本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復红润。
皮埃尔老师问她:「没事吧?」
雀儿喜乾哑着嗓子回:「多亏苹柔,及时赶上了。再晚一点我就连不回来这身体了。」
皮埃尔老师皱起眉头,「没想到舍监才是赛莲,牠们氏族『离水』最久行事也最谨慎,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必须靠水来维持『连躯』?」
雀儿喜注意到我很在意她的情况,她对我露出微笑,伸出一隻手抚了抚我的脸颊,让我知道她真的没事了,看到她的笑容我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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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好像有人的称呼改了唷(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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