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妇的孙儿冤枉啊!”柳氏听着太后的话不好,立刻跪在了地上。“他断不会存了坏心去推郑夫人!”
躺在屋中的郑柔冰再也稳不住,她拖着刚刚小产后还很虚弱的身体,勉强换了衣裳,扶着银珠的手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明鉴,妾身本来觉得胸闷想透透气,出来到了假山旁看到绍哥儿,怕他一个人危险,就想叫他过来。”
“谁知他调皮,反而来推妾身。”
她跪倒在地上哭诉道:“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来之不易,这可是王爷的长子,妾身平日里加倍小心,唯恐他有闪失……”
郑柔冰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没有半分血色,虽是烧着地龙,这么折腾也够伤身子的。
若非受了极大的冤屈,只怕不会如此。
庄太后虽是不喜她失了体统,却倒也有一二分信了。
眼看形势急转直下,柳氏和郑柔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陆川行倒是神色有些冷漠。
顾璎淡淡的开口道:“是你偶然遇见郑小公子才过去阻止的么?”
郑柔冰连忙红着眼点头。
顾璎也没叫她起来,直接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只见两个身着淡青色比甲的宫人走了进来。银珠看到她们,骤然变了脸色,猛地低下头去。
两人行礼后在宫中巡视一圈,对顾璎道:“贵妃娘娘,就是她。是她让我们将蓝色锦衣、腰上配着赤金醒狮球的男孩送到假山那里,说是他的嬷嬷在找他。”
今日元哥儿也穿了蓝衣,样式跟绍哥儿的差不多。
为了好辨认,她特意从嫁妆里挑了个醒狮球给元哥儿玩,没想到绍哥儿也带了。
郑柔冰顿时慌了神。
“刘太医,郑夫人真的是因摔倒而小产么?”顾璎不等她开口,直接叫来了还未离开的刘太医。
庄太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刘太医可是陆崇的人。
“回贵妃娘娘的话,郑夫人这胎本就发育不全,原本就保不住。若是没有这一摔,小产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刘太医话音才落,郑柔冰面无血色的想要否认,柳氏则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好歹永宁侯府是她娘家,她竟这般恶毒——
“不、不是的。”她连连摇头道:“我的孩子好端端的,不可能,不可能!”
顾璎抬眸,望向了陆川行。“那就烦请王爷将平日里给郑夫人的诊脉的大夫请过来罢,一问便知。”
陆川行微愕,在心中苦笑一声。
阿璎还是这么敏锐聪明。
她既是能说出来,只怕早就安排人去了,不过是更名正言顺罢了。
“郑氏,你竟险些将哀家骗了过去!”庄太后见大势已去,只得站到了顾璎这边。
郑柔冰流着泪道:“太后娘娘,妾身怎么会伤害自家侄儿?她们这么以为,只怕是心虚当年苛待于我罢!”
听了她这没良心的话,柳氏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痒痒。
“既不是郑小公子,那么郑夫人原本想伤害的人是谁?”顾璎不动声色的道。
郑柔冰一愣,对上顾璎那双仿若洞悉一切的双眸,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本宫记得,今日宫宴上穿蓝色锦袍的孩子倒是有几个,不若挨个查过,到底是谁跟郑夫人有仇有怨。”
顾璎话音未落,郑柔冰连忙磕头不止。
“是妾身说谎了、是妾身不对!”她已经得罪了永宁侯府,此时把将军府牵扯进来,简直自断生路。“妾身怨恨郑柔兰要嫁给安郡王,想着若永宁侯府出事,她就断无可能再嫁过来……”
如今她身上背了数条罪行,哪怕是她小产也抗不过去的。
“将郑氏即刻送去宗人司关押。”庄太后当机立断道:“这等毒妇,必不能再留下。”
郑柔冰心中怕极了,她爬到陆川行身边,抓着他的衣角声嘶力竭的哭道:“王爷、王爷您快向太后求情啊王爷——”
然而还不等陆川行开口,庄太后给人使了眼色,郑柔冰便被拖了起来,塞进一顶简陋的小轿子里,秘密往宗人司送去。
“因是临近年下,不宜杀生,且贵妃怀着皇嗣,见不得血腥。”庄太后解释道:“先关押起来,容后再处置。”
众人都没有意见,柳氏更是感激的看着顾璎,若非没有嘉贵妃出面,只怕她们侯府这次要遭殃了。
正当众人要散了时,庄太后还是留下了柳氏母女。
顾璎带着人走了出去,不知何时离开的陆川行竟追了上来。
“贵妃娘娘是如何察觉到郑氏不对的?”他低声道:“您早就怀疑了罢?”
夫妻四载,他自认为还是了解顾璎的。
“郑氏给我行礼时,做得有些过了。”顾璎瞥了他一眼,还是如实道:“看起来并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陆川行皱了下眉,回想着众人行礼时的情形,他一直都没太留意。
他才想说些什么,远远看到大门外,天子的銮舆已经停下。
帘子掀起,身着玄色常服的天子走了下来,直接走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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