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南下车,朝男人径直走去:“李先生?”
“是我,您好您好。”房东费力地抬起胳膊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而后朝邢司南伸出手,讪笑道,“真是辛苦二位警官了,这么热的天,还得到处跑来跑去。”
邢司南跟他短暂地握了握手:“嫌疑人是短租还是长租?入住的时候登记身份信息了吗?”
“……”房东硬着头皮回答道,“他在我这登记了。”
“什么叫在你这登记了?”邢司南冷冷地瞥他一眼,“跟房管部门报备了吗?”
房东不说话了,邢司南又道:“租房合同和身份证复印件带了吧?”
“带了,带了。”房东忙不迭从包里取出一整叠文件,颇有点戴罪立功的意思,“都在这儿呢。”
邢司南接过,扫了两眼,笑了:“陈宏亮,这厮还挺会给自己取名字。”
在后面安静当了半晌背景板的楚白凑上去:“给我看看。”
他凑过去的时候,邢司南恰好也停下脚步,回了过头。楚白没收住力,直直地撞上了邢司南的后背——两人挨的过于近了一些,他甚至能够闻到邢司南身上一点微弱的、仿佛冰天雪地里矗立着的一片雪松森林似的、沉静而又冷冽的味道。
楚白愣了愣,刚想说话,就看见邢司南明显地一皱眉,而后伸手把他推远了一些。
那几乎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只停留在大脑皮层表面,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顺理成章地折射出邢司南最真实地一面——他讨厌和人身体接触,或者说,只是单纯地讨厌自己?
“我……”邢司南抿了抿嘴唇,看起来想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但片刻后,他只是自暴自弃似的摇了摇头,“……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靠那么近。”
“抱歉,”楚白沉默几秒,还是没忍住道,“您是罹患什么不能和他人肢体接触否则就会立刻暴毙的怪疾吗?”
“那你呢?”邢司南一把把文件拍他手上,凉凉道,“你是有什么不嘴欠一句就会把自己憋死的毛病吗?”
“是啊。”楚白翻开文件,“陈宏亮,1985年出生,身份证号450103198503286172,籍贯粤西省桂州市……嚯,这身份证造的还挺真。”
他又翻到下一页:“甲方与乙方定下房屋租赁合同……地址华侨新村12栋3单元506室,租期三个月,每月租金三千,共计九千,一次性结清……三个月,他是准备在这里打持久战么?”
房东苦笑道:“嗨,我哪知道呢,看上去挺正派一人,谁知道是干这个的……不瞒您说,我上个租客就是进去吃公家饭了,所以这次租房子之前,我特地千挑万选,挑了个看起来最老实的……”
千挑万选,结果挑了个贩毒的。楚白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这房子下次还是别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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