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起来了?”院子里许静连忙问。
“嘿,还不是为了争水的事情。”
来传递消息的婶娘很着急,说了两句话,扭头去村里叫人,就怕打群架,叶家人少吃亏。
叶家现在的族长是叶南音的爷爷叶平川,叶南音放心不下爷爷,叫妈妈带她去看看。
许静拗不过,去屋里把自行车推出来,骑车带女儿去出事的地方。
几百年前叶家祖先来九岁山定居的时候,九岁山下荒无人烟,为了生存,叶家人从山上引水下山,又在山下修建了水渠灌溉农田。
后来,九岁山下慢慢有除叶家以外的人来到附近定居,人口渐多,形成了镇。
因感念叶家人的功德,这条水渠被人称之为叶渠,镇也被称之为叶渠镇。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从叶渠受益,一直相安无事,最近因为春耕缺水,叶渠下游的新庄公社就闹了起来。
“你们叶渠公社也太不讲理了,你们在前面把水拦了,我们新庄公社还怎么种地?”
“就是,九岁山又不是你们叶家的,凭什么你们把水都拦了?”
听到这话,叶家人不服气了。
“放你娘的狗屁,九岁山就是我们叶家的,叶渠也是我们叶家的,你们要不服气,自己去山上挖一条呗。”
“你们新庄公社下面就是沙河,缺水不去沙河里挑,盯着我们叶渠算怎么回事?”
“我看你们就是懒吧,懒汉种田,我看早晚颗粒无收。”
这话就太戳肺管子,新庄公社的人按捺不住,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眼看劝不住,叶平川赶紧把族里几个老头儿拉下来,都是老胳膊老腿,跟年轻人比不了。
“住手!”
一声清晰的小奶音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沸腾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叶家人熟悉小姑奶奶的声音,赶紧后退几步。
新庄公社的人也愣了,刚才好像听到小孩儿的声音?
许静着急赶来,见停手了,才松了口气。
叶定国小跑两步过来,把女儿抱到怀里:“你怎么来了?”
“听说爷爷被打了。”
叶平川见到小孙女,皱成一团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别听他们胡说,没打起来。”
此时,后面赶来的叶家人也到了,肉眼可见,叶家人比新庄公社的人多,形势立马反转,刚才闹着要动手新庄公社的人,心生退意。
“你,过来。”
说谁?
叶南音抬起手指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就你,过来!”
杨新民左右看了眼,真是指自己,他往前迈一步:“呵,叶定国,你生的女儿,跟你一样没大没小,真是个讨人厌的臭丫头。”
叶家人此时看向杨新民的目光里透露出同情,想想以往被小姑奶奶叫出来的那些人,大都,命不久矣。
“你快满三十六岁了吧?”
“是又怎么样。”杨新民不屑地撇嘴:“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水的事情解决,你们叶家人一个都别想走,我们新庄公社可不怕你们。”
“我猜你明天满三十六岁吧!”
叶南音盯着杨新民的脸:“山根冒青气,暗黑云烟起,形亏骨不隆,四九归冥空。”
阳光下,杨新民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黑气,似乎佐证了叶南音的判词。
“欠了命,终究是要还。”
叶平川作为叶家的族长,从小跟着老族长学算命、面相,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是孙女这几句话他都听明白了,心里有一丝紧张。
“杨新民,你什么时候满三十六?”
“说了明天啊,怎么的,你们叶渠公社要给我送礼?呵呵,我杨新民只要水,其他的我可不要。”
叶平川同情地看他一眼:“回家去吧,抓紧时间,有什么该交代的跟家人交代一下,你活不过今晚。”
叶家人纷纷同情地看他一眼,小姑奶奶从两岁开始给人批命,就没说错过。
“好你个烂心肝儿的臭丫头,敢诅咒我儿子,我打烂你的破嘴……”
杨新民的亲妈杨婆子冲出来一顿乱骂,叶家人哪里受得了,推搡间又要打起来,这时候,叶家的孩子捡起地上的土块,见缝插针猛扔过去。
“哎哟,哪个短命鬼打了我的嘴,我要她好看。”
叶霜偷笑,跑到妹妹身边:“我给你报仇了。”
叶南音嘴角微翘,摸摸姐姐脏了的手。
叶家人毕竟多,又团结,推搡一番,叶家人占了上风。
叶平川一马当先:“还是那句话,叶渠的水我们叶渠公社先用,你们要不服气,就自己去挖条水渠。谁以后再敢来叶渠闹事,看我不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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