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真是不应该,冯菁心里一万个后悔。
她翻过身,被子从他肩膀滑落,露出一道暗红的伤疤。
说到底他没做错什么,去乌奇之前那些年,他待她就不错,提拔重用护犊子,白鸢谢良有的,她一样不少。
想到这里,突然福至心灵。
感情的事不好说对错,锱铢必较亦没有意义,既然今生无以回应,说不定认他当干爹也是个办法呢?
她摸着他的眉尖,横竖他比她大上一些,不亏。
他醒过来,在她的香暖的身体旁边。
四目相对。
床上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人的衣服全在地上,避无可避。
她有些意外,口不择言:“其实我是个随便的人。”
他拨开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说了一句她觉得他永远不会说的瞎话:“没事,我就喜欢随便的人。”
说完手还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摩挲,就在继续往下滑上她圆乎乎的屁股的时候,她拦住他。
“今天谢良回肃州,你和他一起走吧。”
这是要赶人。
他反抓住她的手,把两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然后实话实说道:“京中那边确实棘手,可并非无法可解。大行皇帝已经把血符咒的解药方交出,现在的形势和过去不一样。”
“你找到他了?” 冯菁不禁好奇问道。
端贤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一五一十的把他如何寻到大行皇帝说与她听。
冯菁闻言震惊,原来竟然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那……那皇宫那边,已经有皇子了吗?”
端贤捏捏她的鼻子,失笑道:“哪有那么快的。”
“有那么多女人呢……” 冯菁小声嘟囔。
“你以为一个晚上能做多少次?”
冯菁脸刷的一红,谁要听他说这个。
她躺在他怀中,陷入沉思。
一旦皇帝有了亲生子,端贤如何自处,且得看圣上和他的情分。到时候京中势力重新洗牌,还真不好预测。可这事毕竟八字没一撇,皇帝年纪不小了,还能活几年没人知道。倘若幼主继位,拿权的还不是端贤么?他是那种没有狼子野心的人,但依附于他的那些人可不是,筹码都下了,到时候由不得他。说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必有一场纷争,他在这旋涡中心,又怎么逃得掉身不由己的命运?
果然这世上有千般好,置身事外、不据为己有,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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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游荡在外的沉清挖地三尺,终于有了些眉目。
端贤怔怔的攥着信,他好像猜到真相了。
此时冯菁正在和双依比划招式,绿戎、传风和几个女孩子坐在一旁悠闲的看热闹。
端贤顾不上其他人,大步流星走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冯菁不情不愿的跟着他来到前厅后面的小屋。
“郭妙英教你的借魂术,对不对?”
原来是要说这个,冯菁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练借魂术的人活不过十年,你知道么?” 他颤抖的说。
冯菁凄然,“十年,那可太久了。”
她从匣中拿出一只青釉盖罐,指着里面的铜钱道:“每次被借魂术反噬我就扔一枚进去,如今已经有二十四枚。”
她放下罐子,看着他。
“郭妙英传给我的借魂术,是缺了三页的。”
话音没落,端贤就抱住她,非常紧。
皆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可她偏不。
她这样,他不意外,可是心里难受,痛的说不出话。
半晌,他低声道:“菁菁,我们一定有办法。”
既然是神鹰教的传世秘术,遍寻教中,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冯菁不太认同他的做法,郭妙英的借魂术是她父亲亲自教的,这说明郭教主也没有看过全本。一代又一代的口口相传,那三页肯定是失传了。
端贤推开一扇灰扑扑的门,呛得冯菁连连咳嗽。
陈雁非死后留下不少淫书和房中用具。当时顾不上烧掉,绿戎说先收起来,没想到给收到这里。
墙壁上的小油灯发出幽暗惨淡的光。
冯菁用食指戳起一个圆环,在他面前晃了晃,憋着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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