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作业。”
她歪头一瞧果然是地主家的好儿子,席英垂眸将本子掏出来递给了他。
可是那人收了作业却没走。
“你还有事?”
席英用手肘捅了捅正趴着睡觉的赵德胜,“诶,大圣,地主……起来交作业。”
“我不是交了么。”赵德胜睡得正香被叫醒了,囔囔唧唧的没好气。
那他还杵在这干嘛?
“以后有需要和帮助可以找老师,实在不行……”他眼睛瞥向别处,“也可以找同学。”
同学?都是半大的小孩子,谁能管得了谁啊。
“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找同学……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得哪哪去吧啊,我还得补习呢。”
陶晏看着低头认真看书的明艳少女,虽然她没好话,说话粗鲁又直接,可他还是笑了笑,将一摞作业下面藏着的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我归纳总结的知识要点,比你自己从头开始看容易的多,你要不要看看?”
这人可真烦,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是送书又是借笔记的。不过不用白不用,她席英可不是什么道义先生。
她觉得将来她若是从商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商人无利不起早,跟她属性最匹配,虽然这不是什么褒义词可她更不觉得这是什么讽刺的话,倒觉得这判词概括的全面又准确。
商人不重利重什么?重感情么?
她喜欢利益交换,纯粹又直白,对大家都公平。
既然这样,她支起下巴摆出一副沉思模样,陶晏看她认真思考起来还以为她在想要不要用他的笔记。
实际上席英在想那个老赖饿清醒没,钱是时候拿回来了,今天晚上就回去看看。
反正校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席英一把接过还举在半空的笔记本,“谢了。”
陶晏看她接了安下心,笑着说不用谢,同学之间互助是应该的。
真是根正苗红的官僚子弟,境界就是不一样,她就没想过互助谁,能把自己整明白就不错了。
最近席英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白天去镇上上学,晚上回来还要干活。
她好想住校,这样就能暂时摆脱她的后妈,可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上学了,又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这事她没敢透一点口风,只说去奶奶家住,可是一早一晚也要回来把猪喂了。
落了两个月的课程也要补回来,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从在赵德胜那拿到书本,席英有时间就翻翻,喂猪也翻做饭也翻,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她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只怪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好脑瓜,学什么都快。
南南就不一样了,看着鬼灵精似的,可脑子一点也不随姑父,记得五岁的时候教她算数,十以内加减法扒拉手指头都算不明白呢。
想起表妹憨憨的小模样,席英心中的柔软被生生揪了一把,每次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献宝似的给她。
过了这个年就10岁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什么时候能被找到,找到后还能认出她和奶奶不?
席英抽了抽鼻子,她要有钱,要有很多很多钱!有了钱就可以到处登寻人启事,发传单,上电视打广告,她一定要把表妹找到。
晚上放学回来,席英没回家,从书包里拿出手电筒先去了木屋。
从外面没看到亮光,这是离开了?
那她的钱!!!
席英三步两步窜上梯子大力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她心凉了半截。
11月了,天已经很冷了,前几天还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雪,她呼了几口热气平复下心情,才顺着左手边的板墙摩挲,摸到拉绳后还犹豫了一番。
“咯噔”一声木屋昏黄的小灯泡亮了。
入目的便是简易木板床上隆起的一座小包,没跑!
她狂跳的心脏瞬间回落。
可是不对。
席英上前查看,一张红虾子脸映入眼帘,她再次到抽一口气。
马哒,果然没好事。
第一天席英没来荆郁就知道这人是打算给他下马威了,好像他离了她活不下去似的,那些狗都不吃的饭菜他正好不想吃呢,水没热的就喝凉的,本以为不能洗澡没衣服换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
其实都不是,是冷。
他不会生炉子,只能围着硬被子靠自身取暖,什么时候病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睡得迷迷糊糊,又饿又渴又冷后面感觉又跟掉进火炉似的热。
席英上前拍了拍他烫红的脸,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她吓坏了,这要是烧出什么毛病她赔不起啊。
她先把炉子生了起来,巡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可用的,趁荆郁迷糊席英回了趟奶奶家,偷偷拿了点药出来。
一路上席英顶着风雪前行,心里打鼓,荆郁要是敢讹她,她就真玩消失!饿死他!不过村就这么大他知道自己姓席,稍稍一打听就能找到。
失策!失策!早知道搞个化名了。
席英心里嘀嘀咕咕的弄了一晚上总算把荆郁拾掇明白了,累的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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