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荆郁最后那句“席英,这次我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不会放过你!”适时在脑中响起,她也不能幸免!
寂静的房间被一阵急躁的铃声打破,出神的江笙猛地被吓了一个机灵,差点丢了手机。
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王俭”二字。
江笙犹豫片刻便按了接通,那头却是安静的嘈杂,背景一片混乱的吵闹声,而听筒该说话的人却是安安静静一声没吭,只是偶尔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吞云吐雾。
此时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冷嘲不至于,安慰也谈不上。王俭最看重的是什么,也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家族荣耀,千禧兴衰,之前拼命构筑的那些黄粱美梦如今都要跟可能本就不存在的阿房一样付之一炬了。
大梦初醒发现自己原来不过是别人手里把玩的玩应儿,诛心这招,荆郁比她耍得狠绝。
可王俭本来是不用牵涉进来的,只怪他太想成功壮大自己。
良久,久到江笙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谢谢,谢谢你还肯接这个电话,现在啊我能打通的还肯接我电话的可能就只有你了,呵呵呵,真是没想到。”
江笙只是听着。
又是好一阵,“七年前的事,抱歉,如果我当年能站出来替你伸冤或者哪怕替你说句话,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头“吧嗒”一声,又点燃了一根。
“我活了二十七年,干得那些对不起人的事多了,也包括背刺荆郁,可是能让我后悔的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件。”
之后又是久久的沉默,可能知道永远也等不来那句原谅,那头的人吸尽最后一口。
“能走就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走去哪里最好谁都不知道。”
“不要被荆郁找到,他对你的恨和怨跟我们不同但绝不亚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世上最懂最了解他的我敢说除了我没有别人,我们还可以杀来泄愤,你……”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这句是忠告也是祝福。
“抱歉。”
在第二次道歉后,对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挂断的嘟嘟声。
走?能走去哪?
如果荆郁真的有心找她,天涯海角她能躲去哪?况且她也不想躲了,躲了五年,过了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现在只想好好过一下自己想过的日子。
为什么不如意的事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她已经死过一次,根本无所畏惧生死,况且曾经的恩怨已消,这么多年的执念也随之消散,只是还有一件最遗憾的事还没有完成,带着南南回家跟奶奶团聚,吃顿团圆饭,过个团圆年。
既然如此那她就还不能死!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认命?
一夜没睡的江笙次日一早本来打算与陶晏商讨对策,毕竟不仅自己首当其冲,陶晏也一定会被波及,荆郁计较起来就是地上的蚂蚁都要被灭全族。
可是一大早陶晏就接到了春城打来的电话,说陶父在狱中打伤了人。
第111章
陶晏必须回春城一趟, 那这里就只能江笙帮忙看着,又要劳烦她,这是他最不想做的, 可是这种情况他只能放心交给她。
而江笙听到陶晏的决定知道现在有些事不宜再说, 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用,只能送陶晏先离开。
可谁知道陶晏还没走出亚利桑那州就被州警方以谋杀罪逮捕。
江笙得到消息时一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们通知错人了,再三确认之后发现他们说的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陶晏, 可怎么可能?陶晏杀人?别说杀人,就是说他杀鸡她都不信!
江笙根本不敢跟两位老人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她真怕这消息就是催命符,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再也经不起一点风浪和意外了。
四天后几经周折江笙才见到陶晏。
据他所说当日因为那条通往城区的主干路罕见地堵了车,他赶不及飞往洛杉矶的航班只能在菲尼克斯住一晚。
办理入住后他就没再出过房, 可是半夜听到声响,他知道这里比较乱, 入室行窃也是常有的事,他不知道对方有几人为了自身安全就只能装没听见。
过了一阵等到没有了声响,他才敢开灯,幸好护照一直放在身上,只是丢了一些现金, 因为着急赶飞机便没有选择报警, 可是谁知道他刚换了登机牌准备就被警察扣在了机场。
警察给他做笔录时他才知道在他走后保洁打扫他住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具已经僵掉的男性尸体, 死亡时间正好跟他发现入室行窃那个时间吻合。
可他没有选择报警, 又因为监控显示在他进入到走出房间这个时间除了死者再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进出,所以他说的在此时间段有人进入过房间并偷走了他财物的这个事件并不能被警方认可, 所以他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巧的是那个人是他入住酒店时发生过口角跟他住在同一层的客人,也并不是什么劫匪, 在他身上没有发现陶晏所说的遗失的财物,死者是窒息而亡,被藏在了床底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异常。
监控也显示了两人在电梯里面争吵甚至差点大打出手的画面,陶晏说他只是拉箱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他,没想到这人不依不饶追着他叫骂,他实在忍无可忍也只是警告叫他停止辱骂,被旁边的人及时拉开,两人才没有进而发生肢体冲突。
陶晏的视角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在警方看来不管是勉强称得上的杀人动机还是作案时间都具备了,现在只是缺少最重要的杀人工具以及人证。
目前发现的种种证据都对陶晏很不利,但陶晏是不怕的。他虽然不是特别懂米国法律,但也知道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谋杀案一定要有超强的证据支撑才能进行第一步立案环节,进而取证然后才是审理。但是他比较急,国内的事他还要回去处理,可是现在却被这事困在这,分身乏术。
但是江笙却想得没那么轻松,毕竟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法律避雷以及外国人的身份在触犯法律上本就比对待本国人苛刻,不管最后如何判定,最难的是审理过程,这种案子审理个两三年谁都拖不起。
而且死者好像还略有些身份,来头好像不小,家属第一时间就向警方施压,所以抓捕和取证才能这样迅速。
因为经调查死者也并不是陶晏说的贼,他的口共存在诸多疑点和,影响了法官和警方对其的好感信任度,这是非常糟糕的!米国案子审理法官的感官印象非常重要,这就等于失了先机。
谁都没想到这案子从十月一直拖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江笙几头跑身心俱疲。年底陶晏见这案子还没有转机眼看着江笙人已经瘦了两圈,完全没了最开始来这里的轻松惬意意气风发,他还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他连累了她。
三月中旬,江笙已经在米国逗留了半年有余,陶晏案子也终于迎来了一审判决。
这不在江笙预料之中,因为律师评估这件案子时叮嘱过他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拖就拖,最好等找出新的突破点再进行公诉是最佳的,否则只是浪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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