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宽慰着她,“娘,您放心吧,泽秋哥不是个莽撞人,胡掌柜也是见多识广,赵全身高力壮,还有何老爷子领路,定能一路顺风。”
小石榴趴在安宁的肩头,愣愣的望着白茫茫的江面,看了一会他倾身摸摸何慧芳的脸,好像在学安宁安慰何慧芳。
“乖,走吧,咱们回家。”何慧芳心里好受不少,领着小石榴回了铺子。
……
“安宁,吃饭咯。”
估摸着等沈泽秋他们从南边回来已经是隆冬,要在清源县城开店也是冬日或者初春了,安宁干脆提前画起冬衣和春裳的新款。
前两年她画花样子只关注衣裳本身,现在有了经验,她会先打草稿,定下来以后涂上颜色,衣裳,鞋子,发型和首饰都成一套,颜色搭配也有讲究。
比如她现在就发现,体胖的人不宜穿浅色的裳子,瘦矮的人不宜着过于繁复华丽的裳子,等等。
这一日,不知不觉又描到了日暮时分。
何慧芳在院里招呼安宁吃饭,今晚菜挺丰盛,一碟子色香辣俱全的肉片烩青椒,一碟干煸豆角,一截卤肉店买的卤豆腐肠,还有一大碗清爽的黄瓜汤。
“嗯,来了。”安宁下楼到了院子里,用清水洗了洗手指上不小心染上的墨渍。往常一到饭点,大黄和小黑就摇着尾巴围着饭桌绕圈,今儿没见,她忍不住道,“咦,莲香还有大黄和小黑呢?”
莲荷帮着拿碗筷出来,无奈的笑笑,“莲香关铺子后去菜场找豆腐娘子家的女儿耍去了,狗儿估计也叫她带走了,今晚不回来吃了,沈娘子,她回来我一定说她。”
“没事儿,就让她多和姐妹们玩耍吧。”安宁笑笑,转脸又对沈泽秋道,“泽平,吃了饭去菜场接一接莲香。”
沈泽平干脆的“欸”了一声,就算安宁不提醒,他也会去接的,夏天的时候家里已经给沈泽平和莲香定了亲,莲香现在算他半个媳妇哩。
他当然得呵护着。
……
“汪汪汪——呜呜。”
“莲香,哎呀,捉住它,那只最亮。”
菜场里豆腐娘子的家靠着山边,院子里还有几簇杂草,夏秋两季经常有很多萤火虫在院子里飞舞,今天豆腐娘子一家回乡下去了,留下十六的女儿云巧看家。云巧和莲香玩得好,所以一关铺子,莲香就带着大黄和小黑来找她玩。
两只狗儿打架玩,她俩用一个小口袋捉萤火虫玩,正在扑一只最大的,莲香无意间看见房后头用红墨水画了一朵芙蓉花,忙叫云巧过来看,“云巧,这朵花还挺好看,你画的?”
云巧奇怪的摇摇头,“不是我啊。”
两姐妹正在疑惑,门外头沈泽平提着灯笼来拍门了,“莲香,莲香,我是泽平,我来接你回家哩。”
莲香咧嘴一笑,“是泽平来了。”
她和云巧开门把泽平放进来,莲香舍不得走,对沈泽平说,“今晚我想和云巧一块儿睡,泽平,你先回去吧,帮我和沈娘子还有我姐说说,我明一早就回去,不会误了事儿。”
沈泽平用脚踢着院子里的小石子,总觉得这院子不安全,回家睡多好啊,他想了想,“这样吧,我留在这帮云巧看家,莲香,你带云巧回家睡吧。”
“沈娘子,沈老太太能同意吗?”莲香有些忐忑。
沈泽平把灯笼塞给莲香,“放心,我伯娘和嫂子不会怪你的。”
“这样也好,我攒了好多花钿样子,我正好拿给你看,我还会用蜻蜓翅膀做呢,晚上我就给你做一个!”莲香挺高兴,云巧也乐意。
“沈泽平,谢谢你。”云巧道了谢,和莲香一块回花街,还带走了大黄。
沈泽平撸了撸小黑的头,叹口气,去云巧二哥的床上躺下,喃喃自语,“睡吧,啧,我咋觉得莲香待云巧比待我还好……”
不一会,他便睡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宁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次,今晚上小石榴和她睡,她摸了摸小石榴的被子,帮他掖几下被角,打了个呵欠,准备继续睡。
这时候打更的路过,她侧耳听了听,原来子时已经过了,现在是丑时,刚闭上眼睛,忽然听见右边开的侧门被拍的砰砰砰响。
“伯娘,嫂子!”
“汪汪汪!”
“快开门啊,我是泽平,出事啦。”
赵大妈和莲荷几人最先出来,不一会安宁也披衣下楼,就连睡得最沉的何慧芳也被叫醒了,她半梦半醒,恍惚间还以为是沈泽秋出了啥事儿,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劲儿,不过仍心有余悸。
等她到院里,门已经拉开了,沈泽平气喘吁吁的扑进来,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红色芙蓉花,扶着门框喘了几口说。
“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小黑的叫声吵醒了,睁眼一看,一个黑衣人在我手臂上盖了个章,我骂一句”什么人“后,他撒腿就跑,我追了追不上!你们瞧,这手臂上的章好生奇怪。”
安宁撸起沈泽平的袖子,借着灯光细看,“这花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莲香和云巧也出来了,看见沈泽平手臂上的芙蓉花后不约而同的惊叫一声。
“这不就是你家房后的花吗?”莲香莫名其妙,然后一阵后怕,“难道那朵花也是那个黑衣人偷偷画的?”
云巧被吓的脸色都白了。
这时候附近的两家人听到了动静,提着灯过来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了"
在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脸色忽然变得特别难看,“不好,恐怕是采花贼。”
“走走走,咱们快去报官。”
安宁担心的望了莲香和云巧一眼,还好今夜她们是在自家睡,要是宿在菜场,岂不是要碰上采花贼?
……
“李大人,真的是采花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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