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鸳眼底的红血丝迅速被一层泪水薄膜覆盖住,紧接着他趴下身,将头靠在秋君药的肩膀上,痛哭失声:
“陛下,陛下呜呜呜........”
“.......”秋君药听见引鸳熟悉的哭声,才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回归人世间的实在感。他慢半拍地伸出手,艰难地用掌心积蓄起力量,轻轻拍了拍引鸳的后背,轻声哄道:
“没事没事。”
他顿了顿,说:“阿鸳,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呜呜呜呃.........”
引鸳哭到后面都要抽过去了,但是为了皇后的尊严还是忍住了,用力抱住秋君药,许久,情绪都难以平静:
“不是我救的你......呜呜......是赵悯.........”
听着引鸳断断续续的哭声,秋君药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是谁?”
“呜......是赵悯.......”
引鸳缓缓从秋君药胸膛上爬起来,由着秋君药似笑非笑地擦着他肿的像核桃似的眼睛,含含糊糊道:
“是赵悯。”
这下秋君药总算是听清了引鸳沙哑浓重哭腔里吐出的三个字,闻言顿了顿,这才微微侧过头,看着跪在床头也熬了好几天,头发明显比他上次见他白了好多的赵悯:
“是你?”
“回陛下,是草民。”
赵悯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双手交叠平举过头顶,端正伏身行礼:
“草民拜见陛下。”
“你......咳......”
秋君药刚醒还没完全恢复怨气,咳嗽了一下,被胆战心惊的引鸳从床上扶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道:
“你不是说,要朕放了你的侄孙,你才会给朕治病吗咳咳咳........”
“.........”赵悯闻言,脸上很明显地浮现出一层尴尬的情绪,但片刻后又被他飘忽的眼神遮掩下去:
“草民.....呃草民.........”
“行了。”看着赵悯白的刺眼的头发,秋君药也懒得再为难他,道: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救朕,朕都会感谢你。”
他说:“所以,除了将秋景月放出大牢之外,朕可以允你一个赏赐。”
赵悯的眼底顿时能能清晰地看出“欣喜若狂”四个字,“......陛下此言当真?”
“当真。”秋君药挑眉笑道:“但是如果你不信......”
他语气一顿,嗓音也变冷了:
“你如果不信,也可不必当真。”
“.......草民当真,草民谢恩!”
赵悯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不住砰砰磕头,磕的秋君药头都要疼了: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好了,起来吧。”秋君药还是很爱惜人才的,也不忍心看赵悯不眠不休照顾了自己这么久还没打得到什么好处:
“你且说,你想要什么?”
“........”赵悯磕头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用心虚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秋君药一眼,随即又极快地低下头,按在地上的指尖微微扣紧,犹豫许久,才低声道:
“草民想.......草民想陛下再给景月一个机会。”
坐在床边的引鸳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为了防止赵悯继续作死,他不得不在秋君药发火之前赶紧开了口,蹙着眉呵斥警告道:
“赵悯!”
“你继续说。”秋君药却没有马上生气,而是似笑非笑道:
“你想朕怎么给景月一个机会?”
“草民不是想让陛下放景月出来,也不是说他之前的行为就做得对的意思。”
赵悯已经明白,面对秋君药,真诚才是唯一的必杀技,当下十分诚恳道:
“景月此事确实是做错了,也理应应该付出代价,所以陛下此举,不仅不冷血,且正是衡量之后的圣明之举。”赵悯先一顿夸夸秋君药,然后语调又一转:
“陛下是严父,但依草民觉得,陛下也一定是个慈父。您心里,一定还是希望景月能改邪归正。所以,草民大胆恳请陛下,希望陛下能准允景月有机会去到那些灾民家中,亲自登门给他们道歉,让他真正从行动上做出改变,从而洗心革面,做个心怀苍生的好皇子。”
赵悯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串打了好几天腹稿的话,随即抬起头,忐忑不安地看向秋君药:
“陛下觉得呢?”
秋君药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别人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说,否则显得自己心思多变。但赵悯的出现和所说的话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秋君药倚靠着枕头,沉思片刻,随即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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