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那些有心人的把柄留的越少越好。
秦筠蹙了蹙眉,这两天过得起起伏伏,她都忘了这回事。
“你去找常德,让他问问赵邺的意思,他不松口我想走也不能走。”
恰好因为昨日受挫,赵邺没打算折腾曾经的事让秦筠高兴。闻言点了点头,放了她出宫。
只是她前脚到了晋王府,他就乔装打扮也出了宫。
“假有三天,朕无处可去。”
秦筠瞪着眼睛看着理直气壮,毫不羞耻没有朋友的赵邺,嘴里的话卡了卡,才翘着嘴角道:“你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对我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赵邺对秦筠的卧室很有兴趣,进屋便扫了一圈,抬头打量着她挂在墙上没什么观赏意义的字画,闻言,低眸狭长的凤眼看向她:“什么?”
“那句话的道理,我那时候不明白,但长大了却觉得是所有人都该明白的道理。”
秦筠玩味中带着淡淡的轻蔑,赵邺凤眼微眯,大概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会十足的扫兴。
既然他能拿小时候的事来寒碜她,她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大不了大家一起互揭其短。
秦筠没有卖太久关子,就开始帮面前的男人回忆往昔。
“小时候你嫌我缠着你,我说是因为我无处可去,没有可以游戏的人,记得那时候你非常认真的告诉我‘路上天生残缺、面目丑陋的乞儿,也无人搭理理会,难不成我就要陪他谈天说话,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
秦筠学着赵邺冰冷的腔调复述道,最后一句瞥着他,重音拿捏的格外的好,‘滚’字从口中吐出来格外的铿锵有力。
可惜赵邺没有半点自觉,听完只是微挑了眉,便坐在了她的面前。
“朕忘了。”
虽然忘了,但赵邺不会怀疑她说的话是假的,因为她幼时,这类话他的确没少说过。
就因为说的太多,所以除了秦筠反应特别大的事情,他根本没多少记在心上。再者她那时候嘻嘻哈哈,他还以为她天生脑子缺了一根筋,听不懂好坏话,没想到她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如今还能拿出来嘲讽他。
秦筠冷哼了声:“看来陛下是严于律人,宽于对己。忘了的道理,我既然帮你想起来了,你难道不该遵守?”
“朕并不是无人理会,也不是街上的乞儿。”
这次秦筠冷哼都哼不出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赵邺那么不要脸的人,当年她是她父皇唯一的子嗣,是大宋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不成她就是街上面目丑陋,无人搭理的乞儿了?
秦筠越想越觉得的气愤,她当初那么好的身份,天时地利人和的,为什么性子就那么好,软绵绵的让赵邺欺负,当年她要是脾气大一点,让赵邺钻钻狗洞,吃吃潲水,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如今他发达把她杀了她也此生无憾了。
“屋里的字画都是你的手笔?”
赵邺看向了挂在正前方的《听琴图》,山水画的不错颇有灵性,但其中的人画的跟个火柴架一样,不知道秦筠是多自信才挂在屋中每日欣赏。
听出了赵邺话中的嫌弃,秦筠不耐烦道:“自然是本王的大作,你要是看不惯便早早的出去。”
“朕与你的十年盟约,其中条约你可不该是这个态度。”
赵邺语气不愠不火,成功的让秦筠调整了脸上的神态,尽量不带着气,而是面目平静的对着面前的男人。
秦筠:“是我画的。”
“画的真一般。”赵邺用着比她还平静的语气评价道。
秦筠本来就没有字画上面的灵性,只是觉得屋子挂满那些已经身亡的大师作品,还不如挂自己的赏心悦目,所以才都换成了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画的一般,自然就没被赵邺气到。
“自然不如陛下鬼斧神工的画技。”
赵邺没接话,传常德进屋吩咐了几句,便朝秦筠道:“晋王府你最喜欢哪儿的景?”
听到赵邺吩咐准备画具,秦筠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又听到他这么问,眉头蹙了蹙:“你想做什么?”
“教你画画,”说完见秦筠眉心拧紧,赵邺似笑非笑地道,“难不成筠儿想一整天都跟朕在这屋里。”
说着,赵邺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柔软的床榻,前天床上的记忆迅速袭来,秦筠一个激灵,瞬间站起。
“去暖冬阁,现在就去。”秦筠迫不及待的在前领路。
第77章 七十七章
秦筠把最近赵邺的反常都视作了他闲下来没事做对她羞辱, 她这猜想就猜对了一半, 赵邺比起之前的确是闲了许多,但做那么多的事情,却不是为了羞辱她。
而是突然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 不想再跟秦筠针尖对麦芒, 甚至有些后悔当初那么对待秦筠,所以就想重温当初的时光。
可惜秦筠半点招都不接, 把他的好意都当做了洪水猛兽。说气, 赵邺当然觉得气,但是昨日她大哭之后,比起生气他感觉更多却是挫败。
当初的秦筠有多软多好哄, 现在的秦筠就有多厌恶多看不顺眼他,若是以前秦筠对他这个态度, 他恐怕要笑出声,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失望跟不甘。
他不禁觉得小时候的秦筠厉害,明明知道她每次的靠近都是白眼跟受挫,她到底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往他身边凑。
其实秦筠现在的态度也不算太坏, 予取予求, 只要他不提往事,不太过靠近,她也不会朝他张牙舞爪。这若是刚开始抓住她的时候, 她这种态度恐怕他就知足了, 但是人总是贪心不足, 心中的猛兽蠢蠢欲动, 赵邺知道他想要的不止现在的这些。
赵邺低眸看向懒懒散散握笔画着景物的秦筠,见到她白皙微肉的侧脸,繁复的心情竟然多了分愉悦。
摸着自己突然上翘的嘴角,赵邺手指顿了顿:“你画的是假山流水,还是天上的白云,软塌塌的看不出半点形状。”
那么个天气,秦筠就想在屋里躺着,被赵邺捉过来画画就算了,还要被他批评画技。
她天生就是王孙贵胄,虽然说不是只要懂得享受就够了,但也不至于非要画技优秀吧,又不是要当画师,要靠画画讨好什么人,学这个不过就是陶冶情操,要画那么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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