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表现得比他设想中更亢奋。
“……我和每一任合作过的演员都有绯闻,有人说我睡过他们所有人才能在镜头里有那么优秀的表现,他们还说我同样为了被拍得更美一点睡过我的每一个导演,”伊薇挥舞着手臂慷慨陈词,“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我又不是疯了!我只是睡过每一个和我拍过床戏的演员而已!”
“感觉怎么样?”亚度尼斯问。
他在一本黑丝硬皮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词汇。
“你上次没有在做笔记。”伊薇问他,“那玩意意味着你要开始认真了吗?”
“不,这只是我的一点小习惯,”亚度尼斯回答,“我上次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换了一个新的笔记本。”
“旧笔记本你会怎么处理?”
“烧掉。”亚度尼斯说。
“听起来你是个擅长保守秘密的人,”伊薇说,“我要告诉你一些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的秘密。你知道吗?那家伙看起来衣冠楚楚还特别强硬,但他在床上,我的天,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要我躺着,然后把两只脚都放在他的脸上,这样他就能一边干正事儿,一边又是亲又是吸,又是舔又是咬……”
恋足癖。
很常见的喜好。
“哦对了,还有,我没办法不告诉你和他有关的事情,我们一共合作了五部电影,每一部电影他都真的会硬,天,那货看起来龙精虎猛很能搞的样子,但上了床没劲透了。他就是个弱鸡,我真希望他能表现得像他在拍摄现场那样能干……”
摩擦癖。
多发于男性,同样很常见。
而且有这类癖好的男性通常都有点早泄的小问题。
“如果在这场谈话里我不跟你提起,那简直是我最大的失误!谁能想到那个在公众面前从来不会穿错衣服,永远把头发梳到后面,表现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而且还毕业于名校的大男人,竟然会要求在干事儿的时候给自己包上纸尿布?!而且他还硬是要叫我妈妈,恶心,”伊薇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露出一个充满暗示意味的微妙表情,“虽然我得承认这一点总是能诡异地挑起我的性致……”
尿布癖。
这确实是个非常少见的性癖。亚度尼斯的客户里也没出现过有这种癖好的。
这女人到底睡过多少有古怪性癖的家伙啊。
伊薇花了整个会面的时间像亚度尼斯一一细数她睡过的那些男人,而且不厌其烦地告诉亚度尼斯她能回忆起来的每一个细节,偶尔她还会返回去,兴兴致勃勃地再把她觉得很棒的、她已经讲过一遍的过程再讲一遍。
亚度尼斯保持聆听的态度,并且在伊薇需要的时候及时给她她所需要的回应,好让她保持畅谈。
“……噢!”伊薇终于停下谈论她的□□了,她意犹未尽地舒了口气,抄起桌面上亚度尼斯为她准备的淡盐水痛饮,然后猛地将空杯子砸在桌面上。
她说:“爽。”
亚度尼斯说:“嗯哼。”
他把手中的笔记本往后翻了一页,伊薇问他:“我能看看你写了什么吗?你写的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我想我至少有权力看看你记下了什么。”
亚度尼斯把笔记本往前翻,然后用一只手撑开它,反手向伊薇展示。
伊薇说:“……哇哦。你是个很棒的画家。你画得就像你真的见过我们做的现场一样。”
“我能想象。”亚度尼斯说。
“然后再用钢笔画出来。”伊薇说,“不过这不重要——还记得你上次问过我关于朋友的事情吗?”
“你说你没有朋友。”
“我有。”伊薇说,“不然呢,我是从哪里知道你的?我的介绍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谎。
她根本不把她的任何一个保镖视为朋友。
她只是拽着他,在门外还有无数狗仔、记者和粉丝的情况下躲在厕所或者什么隔间里来一发罢了。
“我们可以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详谈你最好的朋友。”亚度尼斯说,“是时候说再见了。”
乔什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但那本在无意中捡回来的笔记本始终诱惑着他,就算他将它扔进地下室的杂物间,锁上了门,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从未踏足过楼下一步。
他不去看它,不去想它,同样也避开生活中每一件会让他联系起那本暗红色笔记本的东西,然而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是差点在看到一个女人时尖叫出声。
就因为她染着暗红挑金的长发。
乔什受够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一口气解决这件事,他不再迟疑,戴上手套,从车库里拎出了一瓶汽油,打开地下室的门锁,拿出那本笔记本,在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没有干枯树枝和落叶角落。
他一口气将整瓶汽油倒在笔记本上。
但很奇怪。
太奇怪了。
这些汽油没能浸湿这个奇怪的笔记本,它们从笔记本的封面上滑落,在石板上积了一潭油腻的光,笔记本就漂浮在它们的上方,就像有什么奇妙的力量在保护它一样。
冷汗从乔什的额头上滑落,但他咬着牙,毅然点燃了汽油,熊熊烈火呼呼升起,将暗红色的笔记本包裹在中心。
在火焰中,笔记本所携带的那股诡秘而黑暗的诱惑力更浓郁了。
乔什死死地盯着它,强光让他的眼眶中盈满泪水,泪水又被烈火散发出的热度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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