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齐寻仔细查看药瓶上的说明信息,他的症状来时不明显,一旦发作,将会陷入浑身僵硬、体虚冒汗的困境。他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背靠着墙壁,盯着镜子前的自己——面无血色、嘴唇苍白。
管嘉明的接触像是一道导火索,点燃了他的症状。齐茗在他出门时就叮嘱过他要按时吃药,他一直记得很模糊,吃哪瓶、吃几粒,每次都要看一次说明,因为在大学之前,他不曾管过这些。
天还没完全亮,天边的浮云皱巴巴的,如同管嘉明此刻的心情。
他脑袋顶着个包,满脸不爽地仇视着齐寻,刚才那一脚实在狠,不仅把他踢醒了,也把他深藏已久的起床气踢了出来。
洗漱完的齐寻则好整以暇目视着前方,他没注意到管嘉明的视线,甚至也没在乎这人翻腾的脾气,像是无事人一样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手里抱着笔电,聚精会神地看素材。
管嘉明撅着嘴,越想越气,心道至于嘛,都是成年人,不过踢了一脚,还要踢回来,都落宿我家了,还这么恩将仇报。
他打了个朦胧的哈欠,点了一根烟,抽完才问齐寻:“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齐寻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他记得小镇的农贸集市六点出摊,现在差不多要收拾出发了。
拍摄不是只抓片面的地方,尤其对于纪录片这种题材来说,相对完整的摄制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们需要在集市开张前就得抵达,还得预先沟通,架好设备。
齐寻回了一句:“差不多了。”就起身回房,打算收拾行李。
刚走一步,身后的管嘉明就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管嘉明一脸无奈:“我说你找什么急。”
他的手力气不小,齐寻的肩膀被压下一截。
好在没一会儿管嘉明就松开了他,抱着手臂不咸不淡地提醒道:“你们工作都这么拼吗?早饭也不吃,不怕得胃病?”
齐寻沉默了,管嘉明指了指三轮车的方向,大义凛然道:“我可告诉你,我不吃饭是没力气开车的,要么你就自己走过去吧。”
在齐寻眼中,管嘉明作为“接待人”,尽职尽责的地方屈指可数。齐寻做事情不会有任何小性子使然,除了天生的社交距离,他都不曾有过以“不吃早饭开不动车”为理由的松懈。
但眼下,管嘉明明火执仗的条件摆在那里,齐寻不是没想过不行走到小镇,可车程都有十五分钟,脚程的时间难以估计。
他思索片刻,权衡再三,如果吃早饭不耽误时间,那暂且忽视管嘉明的幼稚。
一顿早餐而已,陪他吃一顿也无伤大雅。
管嘉明没想过齐寻的大脑里会经过什么计算,见他沉默不语,伸了个懒腰,独自走进了厨房。
他还没到,就看见阿婆支着锅,往火箱里丢柴。
管嘉明瞬间清醒了,赶忙跑到阿婆跟前,抢走手里的木柴,“阿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婆捡起锅铲,找到一包挂面,“你在外面那么大动静,阿婆能听不见?”
管嘉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阿婆,我来生火吧。”
“齐寻起来了吗?”
说罢,齐寻恰好走进来,阿婆看到他,笑靥如花,“齐寻也起啦,肚子饿了吗?等五分钟就能开饭了,你先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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