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淳公主身边只有冬凌领着府兵守卫西郊别院,二爷的亲兵都去了太子身边。
冬凌见他回来很惊讶,西郊别院禁严,大概也是知道宫中出事了。
裴慎进了别院,别院中府兵站岗,十分严肃,等进了内院,赵幼澄依旧住在主院的东暖阁里,徐氏和裴芝玉都在。
隔着碧纱窗,赵幼澄你急着问:“师叔怎么样了?绥远城安定了吗?”
裴岘的家书一直很勤,每隔十日一封信,除了之前去威海卫向北追击的那几个月断了联系之外。
“大人挺好的,只是担心殿下,所以遣我回来探望。”
赵幼澄声音有些倦意:“我好好的,有什么可看的。你也看见了,他做父亲了,让他分些心思给我们。”
裴慎不敢应声。
徐氏笑着说:“都好就好,这一年我过的真是度日如年,这下好了。说着她抱着侄子给裴慎瞧了眼,说:“替你们二爷看看他儿子,他若是问起来,就说儿子随婉淳,是个疼娘的孩子,性格很乖巧,一点都不闹。”
徐氏对裴岘年过二十八岁才初为人父,心里很安慰。
赵幼澄听着他们说话,闭着眼心里还在为宫中焦急。
赵诚身边有人彭懿等人,康亲王也在,内阁辅政大臣们都在,他暂且是安全的。
周聿昭让她用何静生调出京去了,周宪实被陛下冷藏了。
她快出了月子,但看着还是瘦,徐氏每每见她都很忧愁。她和章嬷嬷两个人守着她,每日好吃好喝,偏偏不见她胖一点。
冯唐来过两次,一次赵幼澄让他去找人挖何静生的底子,江南被搞死的人那么多,总有人愿意和何静生同归于尽,其二,挖何静生和周聿昭的关系,两人虽然后来说是同乡,但何静生曾是周聿昭的门客。只管捅到御史那里去,文官治国,不是单单靠嘴,只要有利益,就愿意撕何静生,毕竟何静生伤害的是江南文官的利益。
不要以为高关澄死了,马廷庸退了,何静生就能无法无天了。
陛下留着他,可不是让他封相拜候,入内阁的。
十月底,京中寡欲何静生的弹劾的折子确实很多,陛下压不住那么多的弹劾,就停了何静生的官职,就在陛下昏厥之前那几日,才让周聿昭南下清查何静生。
陛下对周聿昭还是仁慈了,毕竟有皇祖母在,陛下让他自断一臂,也为了提醒他,断臂求生。让他自己去杀何静生,江南的人谁还敢再追随他?
赵幼澄想的太多,安阳侯和周聿昭关系是否缓和,她不太清楚,但根据刘玉娘说的,方静云从进门再没有联系过安阳侯府,整日在朱氏面前搬弄是非。
现在方静云靠着儿子,在府中已经有了一些体面。
赵幼澄不在意方静云是不是好过,她只想让周聿昭别好过,这样他就没功夫盯着赵诚了。
裴慎的信走了,但人没有动身。他见上京城情况有变,就等着裴岘的回信再行动。
宗亲中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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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范,康亲王等人已经召回在外的宗室子弟,比如康亲王的儿子,和赵善易。
赵善易已经率轻骑东进,已经到了宛平。
内阁和宗亲都要保证,储君顺利继位。
裴岘收到信已经是腊月十三。
绥远一线迁移的百姓已经就位。他留下一营兵马,然后继续东进,向草原继续扫荡。
收到裴慎的信时,他很久都没能回神。
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做父亲了。
赵幼澄竟然这么久都只字未提,这一年来她一直回信,但关于有孕从没提起,连兄长的家书中都没有提起过。
他只觉得心胸里面翻腾,仿佛有什么要翻腾出来了。
辽东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等他的信回京,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
陛下已经醒了,但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了。
赵诚已经稳住了东宫,吴顺是他身边的大内官,将东宫看守的密不透风,彭懿是东宫禁军总领,负责守卫东宫。
赵晖见他面无慌色,说话依旧很有条理,心里有些安慰。
将他叫到床前,问:“知道朕为何选你吗?”
赵诚直言不讳:“因为我父母俱亡,因为聪明。”
赵晖大约是喜欢他的坦诚,隐隐笑了下。
没有否认。
继续问:“朕走后,你要怎么控制朝局?”
“请陛下加封辅政大臣,康亲王、裴荀、起复马廷庸。”
“为何?”
“康亲王保宗室,裴荀和裴岘是儿臣的嫡系,马廷庸是天下文官魁首。”
“周宪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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