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渝下午还要上班,他们并没有去多远的地方,开车走过一条街便到了餐厅。孟春林点了一些扬州菜,说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像是在打发时间。
温渝看出来一点端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孟春林差点露馅,眼神不太自在的看着温渝:“吃个饭想那么多干吗,就是我明天要走了,咱俩再统一统一说辞,免得我妈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也算是合理的理由。
等菜上来,吃了两口,孟春林又道:“至于你和二哥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瞒着,但是他现在挺艰难,如果你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别太当真,男人在外面的事情都不作数你知道吧。”
温渝:“我们没什么好瞒着的。”
孟春林压根不太信这话,自顾自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二哥,不是大哥吗?大哥从小就有父母,但是二哥没有,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过得有多孤独,爷爷对他最严格了,偏偏舅舅又不怎么在乎他,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争取。”
餐厅里有音乐流淌过来,莫名地让人心安。
孟春林说:“我要说林家都是妖魔鬼怪,你信吗?”
温渝目光顿住。
孟春林哼笑了一声:“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不太好,我就不说那么详细了,免得你睡不着觉。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二哥吧,或者见见他亲生妈妈,好像就在京阳,她叫许诗雅,你可以问江桥。”
这个男孩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温渝记得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温柔。
孟春林说:“看在咱俩高山流水的份上,教你一个道理。从小我就记得一句话,看到的事情只信百分之五十,听到的事情一字不信。”
温渝:“………………”
“记住了吗?”
温渝:“………………”
孟春林忽然大男孩一样地笑了:“虽然各方面都不如我二哥,但是今天小爷兴致很好,再教你一个,你别看外面那些什么扬州新贵什么成功人士,就拿我二哥来说,我告诉你温渝,成功对人是有腐蚀性的,所以有时候平庸也是好事。”
这话倒很中听。
温渝轻轻笑了。
后来当她回到公司,听到惠姐她们在讨论八卦,才知道原来这世界真是太小,京阳的事情居然在扬州也风风火火,她瞬间明白孟春林的良苦用心了。
孟春林呢?此刻只能阿弥陀佛。
哥啊,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江桥大概和孟春林的心情一样,在看到林净宁昨夜就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又回到公司加班,今天状态非常不好的情况下,还是担心地提醒两句,要少抽烟别太熬夜,顺便提了一句扬州。
林净宁怎么会想不到呢。
现在陈见民在医院里躺着,陈见军已经蠢蠢欲动,通知下午开董事会,连个去医院看望的话都没提一句,真是兄弟情深。
办公室里充满冷气,江桥开了窗户走了。
林净宁给陈砚纶拨了一个电话,陈砚纶正在山上跑马,那风声呼呼的刮着,声音听得不清不楚,但林净宁的意思清楚了。
陈砚纶道:“我记得林家的第一大股东,江州窖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点二,雅莱百分之七,想让他们内讧还不容易吗?”
林净宁:“这事儿你看着办。”
陈砚纶:“你那边呢,现在什么情况?”
林净宁停顿片刻,道:“陈见军这么想让安民上市,肯定会从工程合同上下功夫,要是后面出了什么事儿,装病这一招算是上策。”
陈砚纶:“他这是准备自爆了。”
林净宁笑了一下。
京阳的天风云变幻,不过须臾,乌云遮天盖地,高楼都被这阴雨天气笼罩,雨水很多,下的整栋楼都安静了下来,好像没有了别的声音。现在陈见民不在公司,陈见军把握大权,下午的董事会并没有通知林净宁,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便索性借口谈业务,提前离开了公司。
陈见民还没有醒,他不能离开京阳。
江桥开着车在路上,雨很大,前面路段好像出了交通事故,一直堵着车过不去,京阳南路车水马龙,大家都在这边耗着。
林净宁把玩着手机,最后还是拨给温渝。
扬州此刻风和日丽,但库房里一片昏黄。
温渝将手里的卖品放在架子上,喘口气的时间,手机便响了。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犹豫了片刻,按了接听。
有一阵平静的呼吸声。
林净宁居然有些紧张:“现在不忙?”
温渝“嗯”了一声。
林净宁下意识地想抽烟,听到她“嗯”的很轻的这一声,很快又忍住了,低声说:“公司有些事要处理,大概这两天去不了扬州。”
温渝“嗯”了一声。
林净宁直接开口:“我和陈家没什么关系,你明白吗温渝?”
温渝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昏黄的灯线,说道:“我见过陈小姐,检察官,肤白貌美还有才华,挺好的一个女孩子。”
林净宁没有说话。
温渝道:“我接这个电话也是因为工作,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幼稚,还玩不接电话那一套,所以林总有什么需要拍卖的藏品,还请尽快发到我的微信,后面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尽量不要耽误你的时间。”
林净宁沉默半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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