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起:“……”
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但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于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说,小郡主为何忽然着急忙慌地来找殿下?”
阳起天马行空地想着。
因奉了殿下的命令去探林府,这段时间他一直扮作小厮为群芳宴忙碌。如今抽身而退,正想着要如何向殿下禀报,就得到小郡主要去大营,不和殿下出门的消息。
他喜出望外,想着终于有时机好生向殿下禀报,说不得还能趁机磨得殿下松口,同意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南境王府。
谁知才刚说上两句话,前头的铁匠便进来禀报,说小郡主的侍女来寻殿下,看上去急匆匆的,兴许有什么急事。
殿下一听,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往城外奔去。
至今未归。
阳起不由得长叹出声,猜测道:“他们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哪能这么快就遇到棘手、还非殿下不至不能处理的事情?”
他折腾出的动静不大,但一直窸窸窣窣的,落在静寂的氛围里很是明显。
冬凌头疼地摁了摁额角,祭出大招警告道:“你若是实在无所事事,就来帮我处理京中来信。”
“……”阳起面色一塌,讪讪摆手,“不、不了。”
耳边难得清净。
冬凌终于松口气,分神觑向阳起,好心提醒道:“殿下和小郡主的事,你在旁看着就行,别多话。”
阳起不解:“为什么?”
冬凌不知该怎么委婉解释。
来南境这些时日,他冷眼瞧着殿下对小郡主越来越上心,原本殿下待小郡主就与众不同,如今更是为了小郡主身边侍女的一句话,抛下准备议的正事,急匆匆地赶过去。
这是在殿下身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虽然殿下说过并未打算迎小郡主入东宫,也说过有意帮助小郡主择良婿,但是细细回想,殿下却从未正面肯定过他对小郡主无意。
他们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南境。
诚如阳起所言,他们日日朝夕相对,久而久之,殿下的心意是否会改变尚不得而知。
倘若有朝一日殿下改了主意,那日后会成为太子妃的小郡主便不是他们能在背后随意议论的。
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
但这些尚只是他的猜测,实不好轻易外道。
偏偏阳起是快木头,不和他掰开揉碎讲他又不懂。
冬凌为难地蹙起眉,正苦思冥想着说辞,就听阳起惊喜地唤:“殿下!”
冬凌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跟着起身:“殿下。”
太子应了声,坐回圈椅上开始看冬凌择选过的来信。
见此情状,原本喋喋不休的阳起宛如被点了穴,一声不吭地守在旁边。
待将所有的消息都悉数看过,太子才搁下信望向阳起:“说说看,在刺史府都查到什么了?”
阳起忙正色回:“属下并未在刺史府查到异常,也未曾发现林刺史和那桩事有任何牵连。不过属下偶然间听到,林夫人似是有意为林家的嫡姑娘说亲。”
太子:“林岁宜?”
阳起想了想,肯定点头:“是她。”
太子回想起茶庄前的偶然一瞥。
听洛之蘅话里话外,这位林姑娘大约要比洛之蘅年岁大一些。
本朝女子十五及笄待嫁,纵是父母有意多留,一般也不会留太久。十七八的年岁,正是适宜婚嫁。纵然林府正在筹备林疏寒的婚事,将此事提上日程也在情理之中。
但若止于此,阳起不会特意拿出来说。
于是太子沉吟着问:“说的是哪家?”
阳起吞吞吐吐:“似乎是……大皇子。”
“大皇子?”冬凌不确定地询问。
阳起点头:“是他。林夫人和林刺史谈论起此事时,属下恰好经过,便留心听了会儿。”
“但是大皇子已有正妻啊。”冬凌犹自觉得荒唐,堂堂江州刺史的嫡女,总不至于委身去做侧妃吧?
阳起倒没觉得有多大不妥:“大皇子妃身体欠安,这些年来缠绵病榻不见好,今年就连除夕夜宴都不能参加,照太医的意思,左右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若是秦贵妃看重这桩婚事,届时求圣上给一个恩赏,即便是做继室,外人也不会有太多闲言碎语。”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大皇子妃尚在人世,林刺史若是有意攀附皇室,殿下和五皇子皆未成亲,他们是如何挑中大皇子的?”冬凌倍觉荒谬。
“不是林刺史挑的。”
短短时间,太子已经想明白原委。他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淡声道,“是宫里那位的手笔。”
阳起目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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