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秒,齐绎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林苍徹,慢慢地往后退了出去。
直到楼顶上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时,栏杆外的人,才像没忍住似的,大笑了起来。
晓免孑慢慢地向他走去,顺势坐在地上,也靠着栏杆,学着林苍徹的样子,一手环着膝盖,一手握在林苍徹抓着栏杆的那只手上。
“为什么?”
不是晓免孑,而是林苍徹,率先抛出了疑问。
“什么为什么?”
晓免孑反问道,他语气开始显得平静,哪怕他自己依旧能听到夹杂在字里行间里抖动的声响。
“连齐绎都被我骗过了,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打算?”
“我说过,我了解你。”
晓免孑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将这解释拖得冗长,最好拖到地老天荒,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写到——‘人们总以为,想自杀的人都心如死灰,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有些想死的人,最后感到很满足,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放心吧,没关系的,这没什么,我们都能体谅。’”
“什么意思?”
林苍徹突然显得十分感兴趣,头也稍微向他偏了过来。
“意思就是,人在自主选择与这个世界告别之前,往往想做一些能完成自己愿望的事情。”
“比如?”
“比如,买一对戒指。比如,再见一面爱的人。”
“是么?”林苍徹大笑着,且不合时宜的开起了玩笑,“可我也叫了齐绎。”
“我本来以为,你叫齐绎过来,是临时发生了状况,所以让他来护你安全。直到刚刚我发现楼顶上没有信号时,我才知道,齐绎是你早就计划好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晓免孑见他没有反驳,接着解释道:
“其实我才是计划外的人,原本,你打算将证据交给他,于是跟他约定这个时间在这里碰头。但我的偶然出现,使你改变了计划,将证据交给我。这里没有信号,你无法告知齐绎计划取消,他如约而至,你便借此让他将我带走。”
“看来,推理小说家也实属屈才,侦探怎么样?”林苍徹笑道。
“徹哥,”晓免孑认真地说:“我不管你到底想见谁,也无所谓你原本叫了谁、计划将证据交给谁,我甚至知道,你选择齐绎,是因为你笃定他一定会听你的话,就凭他对你的感情。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只有我,只有我在你面前。我只在意,你要跟我一起。
我不会把证据交给任何人的,包括警方。除非,你和我一起。”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林苍徹幽幽地说,他看向远处,一些灯火熄灭,一些灯火亮起,闪闪烁烁的,像更迭的人群,起伏的潮汐。
“你知道我不会。”
晓免孑又握了握他的手,纵使自己的手已然如铁般冰凉,可还是想将自己的温度悉数传导至栏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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