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茴哭了很久。
小龙虾都送来十分钟了,宋茴还在哭。
她本来没哭这么厉害,但白真真和乔以澜两个人,一个扶她到沙发上坐下,一个揽着她的肩说:“好了,好了,不哭了。”
她不知道怎么,控制不住自己,一开始哭得还收着,后来就控制不住了。低头哭,捂脸哭,拿纸巾覆在眼睛上哭,滑坐在地毯上哭。
“呜呜呜——”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其实并不多么痛苦,倒像是想把什么发泄出来。
“让她先哭会儿。”白真真说,“咱俩先吃。一会儿小龙虾凉了。”
乔以澜:“……”
不是,这样好吗?
“我,我也要,嗝,吃。”宋茴擦着眼泪,抬起脸。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乔以澜站起来:“先洗把脸。”
宋茴站不起来,乔以澜就拧了一条温毛巾过来,递给她。
擦了脸,乔以澜又递过来一罐面霜,宋茴涂在脸上,搓了搓手,就开始戴一次性手套。
“这还打着嗝呢。”白真真说,“要不你待会儿吃?”
宋茴只是哭得过了,有点抽抽,情绪反而轻快了许多:“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那行,开吃咯!”白真真欢呼一声。
她和宋茴吃香辣口味,乔以澜吃那份五香的。
宋茴没说自己的事,白真真和乔以澜也没问,而是说起明天去剧组混日子的事。
“看看呗。万一我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个角色。”
乔以澜说道:“等会儿我问问兰导,把你的镜头拷一份出来。你形象和演技都不错,应该有机会。”
白真真就是年纪大了点儿,没签公司,这两点吃亏了。她如果年轻几岁,签了经纪公司,就她的外形和演技,哪个公司都得砸资源捧她。
但这也不是问题。
“真姐,你要不要签家里的公司?”乔以澜剥着小龙虾的壳,抬眼问道。
谢家是有娱乐公司的,资源很不错。乔以澜以前不在,后来跟自己公司闹了点矛盾,正好谢三抛橄榄枝,就签过来了。
“你如果签了家里的公司,就不愁没资源了。”
年纪大了点,又怎么样?保养得好,还有几年花期的。
再说真姐未必在这条路上走到黑,她很可能拍两部戏,过完瘾,就甩甩手走了。
“再看看。”白真真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她有别的想法,暂时不能跟乔以澜说罢了。
乔以澜点点头,没再问。
白真真扭头跟宋茴说话:“你跟谢二分开了,想过之后做什么吗?”
宋茴不是靠谢二吃饭的,她自己是画家,有经营不错的工作室。
“要不要当我的经纪人?”宋茴还在思索着,白真真已经抛出了下一句。
她呆了一下,小龙虾都忘了剥,抬眼懵道:“啊?”
“来陪我吧?我一个人,怪没劲的。”白真真把手里剥好的虾,塞到她嘴里,“你这个性格,又不爱拍戏。那你给我当经纪人怎么样?”
宋茴瞪着仍然红肿的眼睛,机械咀嚼。
“以澜太忙了。她有自己的戏要拍,我不能天天拉着她。”白真真接着说道,“唉。不行就算了。”
宋茴心软,听不得人失望,都没怎么想就说:“行。那我试试。”
她没干过这行,准备研究一下。
“太好了。”白真真高兴极了,要不是嘴上都是红油,她这就凑过去亲宋茴一口了,伸手揽了她一下,“宝贝儿,我的钱途就看你了。”
宋茴好笑:“我尽力。”
见白真真三言两语把宋茴的情绪哄过来,乔以澜心里是佩服的。正想着呢,就听到白真真随口似的问道:“你跟谢二,怎么回事?”
这会儿宋茴的情绪平复很多了,再想起来,已经不觉得多么难受了:“我本来想一个人静静离开的。”
她情绪很稳定,一边剥小龙虾,一边娓娓道来。
回到那个精心布置,每个角落,每个细微的装饰都充满她心意的家里。
没有一丝甜蜜,有的只是心痛、失望、冰冷。她不愿意再住在这里,甚至看也不想再看一眼。
到处都是她的自作多情,都是她天真又愚蠢的自以为是,宋茴几乎没有多想,她只想着,大嫂都搬出去了,要不她也离开一段时间,去外面住几天?
她一开始只想着出去住段时间,但谢景寒回来了,问她去哪里,然后喝令她不许走。
宋茴忽然就火了:“他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说到这里时,宋茴只恨自己当时只骂了他,没有上去给他两个巴掌。
结婚这几年,他对她好吗?他是不是只把她当成床伴?有需求的时候才回来找她?
就这样,他有脸让她不要走?宋茴气死了,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争执间,行李箱撞在茶几上,碰到了她亲手做的陶瓷杯子,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
她头也没回。
“我现在觉得,自己走得晚了!”宋茴徒手捏爆小龙虾的壳。
“有酒吗?”白真真扭头,问乔以澜。
乔以澜想了想,说道:“我去拿。”
她偶尔也会喝一点。
不多会儿,乔以澜拿了两瓶红酒过来。
“来,给宋经纪人满上。”白真真拿过来一瓶,倒进高脚杯里,递给宋茴。
宋茴笑了笑,眼眶里又涌出水花:“谢谢。”
三个女人,越喝越上头。
乔以澜明天有戏要拍,她喝得还算收敛。白真真根本不收敛,揽着宋茴的肩膀,大骂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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