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滢起初还能忍受,可随着他的贪念蔓延,她手脚并用地挣脱起来,“卫九,你别这样。”
卫九啄在她沁出汗的脖颈,一下下极尽宠爱,“就一会儿L,让我做一会儿L卫湛。”
他柔声轻哄,含笑索取。
宁雪滢战栗不止,赤脚踹向他。
卫九捉住她踹过来的足,闭眼吻在脚背上,又嘬又吮。
被他病态的模样吓到,宁雪滢僵坐不动,直至被扯开小衣的系带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招呼在男人的脸上。
“我......”她卷起指尖,有些惊慌,很怕
惹怒这个疯子。
卫九舔了舔溢出血的嘴角(),替她掖好裙摆?(),遮挡住了漂亮的腿型,难掩低落地退离开。
宁雪滢如获大赦,仓皇跑开。
月光温柔轻拂兰堂中的男子,轻拂他孤寂的身姿。
须臾,他缓步走进东卧,给了女子充足的穿衣时长。
“恭喜你。”
宁雪滢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在窗边离他最远的位置,“恭喜我什么?”
“或许我与卫湛又交换回了占据身体的时长。”
那可真是太好了。宁雪滢恨不得立即迎来初十那日一探究竟。
她面上不显,脸颊的绯色也渐渐消退,恢复平静,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卫九走过去,伸手将她圈在双臂和窗棂间,似笑非笑道:“我和卫湛达成共识,以后轮番陪着你。”
卫湛是不会与他达成这个共识的,宁雪滢避无可避,索性正面迎上,“看你能不能撑到初十再说。”
啧。
多气人的一句话。
可卫九不知自己怎就对她恨不起了。
他抚着女子的脸,狎昵中隐藏着生怕被看出的小心翼翼。
分开半月有余,两人又寻不回之前的虚与委蛇,至少在情之一事上,宁雪滢不会迁就他。
月色下的女子太过柔美,让卫九忘乎所以想要更为靠近,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他也不想学君子的做派,让自己不好受,“让我当一日卫湛行吗?”
“你不是最讨厌当影子。”
是啊,他是讨厌,可不当影子,如何触碰到那会儿L兰堂中毫无顾虑绽放的她?
“就一日,行吗?”
男子生得太过清俊,恳求的模样可怜兮兮。
宁雪滢只迟疑了一会儿L,就被擒住了唇。
卫九喜欢她的唇,柔滑,清甜,像奶酪。
“唔。”
宁雪滢被抬起下巴,被迫承吻,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有着明显的抗拒。
可在说出拒绝的话时,又被钻了空子。
卫九缠住她的舌尖,不容分说地吮着。
宁雪滢气息明显不稳,双膝也变得无力,拒绝的气力越来越小。
他太粘人,无力招架。
“不要。”
理智尚存,宁雪滢使劲儿L扭转过身,双手撑在窗格上,避开了灼灼的气息。
卫九顺势摁住她蝴蝶骨的中缝,吻在她的后颈,“让我当一日卫湛,我保证不碰你,嗯?”
宁雪滢倒吸口凉气,眼睫微颤,“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说的是不行房。”
被气得够呛,宁雪滢扭头看向他,“你先松开我。”
有了商量的余地,卫九立即照做,向后退了一大步,一敛乖戾,乖顺至极。
宁雪滢戒备地转过身,右手握在左臂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适当的服软,可换来安宁,不算亏本,
() 强行对着干,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吃亏。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再迫使我做不情愿的事。”
卫九多了较真,“卫湛就可以?”
卫湛又不是时时刻刻想着亲昵这种事,可有些道理好像与卫九是讲不通的,他似乎只有卫湛的头脑智慧,没有其他正常的情感。
“我和卫湛可以品茶品一整日,还会一起仰望星辰,一起尝试美食,一起谈天说地。”
“都是一整日?”
“是的。”
卫九哼笑,“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糊弄谁呢?”
宁雪滢扬起漂亮的脸蛋,“你想做卫湛,只可与我做这些事,其余免谈。”
卫九迈开腿刚要上前,就被女子指着地面警告:“不许再靠近,我要安置了。”
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卫九面色沉沉地点头,“你睡吧,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宁雪滢贴着墙壁挪步,一点点远离他,又快速踢掉绣鞋爬进被褥,迅速放下帷幔,隔绝了他的视线。
帷幔如浪波动了会儿L,很快趋于平静。里面的女子不再动弹,一声不响,无声逐客。
卫九低头看一眼,任劳任怨地摆好她乱踢的绣鞋,随后走出东卧,顺手带上隔扇。
帷幔外没了动静,宁雪滢探出脑袋,吐出一口气软趴趴地倒在被褥里。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
回到书房,卫九坐到躺椅上,愣愣望着被月光映亮的窗子。
如今尘埃落定,卫湛的考虑不无道理,便是永远对宁雪滢隐瞒前世的事。
一旦让宁雪滢得知前世种种,她与他之间会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
而自己与她同理。
只是,真有不透风的墙吗?
不知不觉中,卫九睡了过去。
有帧帧旧日的画面浮现脑海。
前世,景安二十六年,三月初九,子夜。
一把短刀刺入心口,身负多处伤痕的卫湛吐出一口血水,染红了水畔的芦苇。
身穿银色甲胄的新太子紧握短刀刀柄,扭转手腕,只为让年轻的次辅血流不止。
“卫相,你不归于孤的麾下,却甘愿做宁雪滢的裙下臣,色令智昏,枉为清流贤臣啊。”太子沈懿行握刀又向前推了一寸,手指和刀柄一同染上温热的血液,“你应该不知,宁雪滢表面是弃妇,实则是第一个归于孤麾下的人,与孤达成共识,怎会与你情投意合?哈哈哈哈哈哈。”
沈懿行用左手扣住卫湛的肩,将人向后一步步推去,可不管怎么推,都未能将摇摇欲坠的男子推在地上。
他又拧动起右手腕,在听得一声闷哼后,癫笑不止,“得了她的身子又如何,不过是饵,让你信以为她真的是被孤在新婚夜休弃的。又漂亮又忠心的女人,孤怎舍得休弃?她跪在孤的脚边,发誓要追随孤完成大业的时候,可是野心勃勃。”
“宁嵩被害,她失了靠山,如履薄冰,
为了自保(),就必须取得孤的信任?()_[((),于是主动与孤请缨蛊惑你。而且,她心里有孤,就像你心里有她一样。”
解决掉最棘手的对手,沈懿行笑流出泪,从衣襟里拿出一叠与宁雪滢秘密往来的书信,“那些不入流的魅术,还真就套住了卫相的心,竟敢只身前来救她,哈哈哈哈哈哈!糊涂,糊涂!”
书信如叶飘落在青青草地上,年轻的次辅垂眸看去,确实是宁雪滢的亲笔信。
其中一行清晰入目:我知殿下想收秦菱为己所用,继而掌控整个锦衣卫,可秦菱轻狂,一直未能完全臣服殿下,令殿下苦恼。我有一计,可做出被秦菱绑架的假象,再以秦菱的名义,引卫湛单独前来后山。殿下可提前埋伏在附近,伺机而动。若卫湛舍我不来相救,也能引火烧至秦菱,离间他二人,殿下再假以辞色,拉拢秦菱入麾下。
年轻的次辅闭闭眼,筋脉尽断,有鲜血从袖管中流出,染红了由宁雪滢亲手挑选的银戒。
可纵使这般,他还是凭借最后一丝力气,反扣住沈懿行的肩,大步向水畔推去。
“噗通”一声。
沈懿行狼狈落水。
年轻的次辅身形微晃,向一侧走了几步,轰然跪倒在地,垂下了头颅。
卫九从旧梦中醒来,单手搭在额头上,又摊开手看向自己食指的银戒。
为何自己会略过卫湛,特意寻工匠打造一枚相同款式的银戒?初衷是为了提醒卫湛不要忘记前世的教训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答案。
如今卫湛心魔已去,自己是否要烟消云散了?还是说,要等到季懿行被斩首那日,才是卫湛心魔彻底根除之时?
可为何前尘如此清晰,清晰到像是亲身经历过?
自己是衍生出的灵魂,不该感知到卫湛伤口的疼痛才是。
夜风吹动窗外的铃铛发出叮咚声,在静谧的夜格外清脆,扰乱了卫九的思绪。
次日走出书房,明媚日光刺眼,万物经历了红衰翠减的秋,林寒洞肃的冬,又迎来了茂盛蓊郁的春。
身上的衣衫面料也变得轻薄。
庶妹们换上了轻盈的薄裙,手握花语团扇,结伴在后院嬉戏玩闹。
卫九走出书房,推开正房的门,抱拳咳了声,“方便吗?”
正在梳妆的宁雪滢对镜斜插钗镊,犹豫片刻,深知他在以卫湛的方式自处,“进吧,方便的。”
隔扇被拉开,卫九出现在铜镜中,静静看着镜中美人。
宁雪滢佯装淡然,拿起昨儿L摔坏的珠花插在钗镊旁。
有钗镊点缀发髻,无需繁琐的叠加,卫九好心出言提醒,换来女子一声轻愁。
卫九上前一步,才发现珠花上少了一颗珠子,“怎么弄的?”
是在与卫湛燕好时,掉在地上摔坏的。想来,也只有在燕好时,卫湛才是真真正正的个体,不与卫九共享意识。
没有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宁雪滢轻抚珠花上的空缺之处,“郎君能帮我
() 修好吗?”
郎君?
没听她这么称呼过自己,卫九心弦微动,拿过珠花问道:“上面的珠子在哪里?”
“应该是滚到地上了。”
意思是让他帮忙寻找?卫九察觉出什么,并没戳破,任劳任怨地寻找起来。
正房很大,别说一颗珠子,就是一个线团掉在地上,都要漫无目的地找上许久。
宁雪滢也没给出具体是在哪个房间掉落的提示,慢条斯理地比对着胭脂的色彩,放任卫九低头寻找,心里想的是能折腾他一时是一时。
消磨了精力,就不至于再来闹她。
全然像是在对待一只精力充沛又粘人的大狗狗。
上好精致的淡妆,宁雪滢去往屏风后更换了一套明艳的齐胸襦裙,臂弯松松垮垮搭着条更为鲜艳的桃粉披帛。
“郎君找到了吗?”
卫九背手走到她面前,视线扫过她身上的衣裙,“多大一颗珠子?”
发觉他背着手,应该是找到了那颗珠子正捏在手里,宁雪滢妙目流转,抬手比划起大小,与真实掉落的珍珠出入很大。
卫九点点头,换作以前会直接戳破她的谎言,而今却不想用怼人的口吻与她讲话。
“那我有额外的收获。”他淡笑着递上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塞进她手里,转身又去找她虚构出的珠子。
看着掌心里的珍珠,宁雪滢忽然冷淡开口,“别费事儿L了,就这颗吧,也能相配。”
卫九回眸,“我再找找,既然掉在屋里了,就一定能找到。”
“别找了,我不想要了。”
说完,将手里的珍珠放进妆奁,头也不回地走出正房,总觉得自己昧了良心。
等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日光里,卫九一敛温煦之气,叫来一名影卫,比划个大小,让影卫在日落前寻到一颗相应大小的珍珠。
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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